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氛围。
苏阳陡然一惊，像是从噩梦中醒来，右手钻心地疼，也才意识到刚刚对肖雨做了什么。
随着那促响的电话铃声，肖雨也从梦魇中惊醒，仿佛一辈子不曾呼吸过，陡然间吸入了新鲜的空气，肖雨忍不住痛哼一声——
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内，苏阳几乎要把她的腰箍断了。
“对不起，我……”苏阳略显慌乱，想要解开肖雨的长裙。
肖雨被她惊吓过度，本能地向后闪躲。
苏阳的双手扑了个空，尴尬地支在那里，心里是一阵的后怕：她惊觉刚才自己像是要扼死肖雨一般，就那么死命地把她往自己的身体里嵌，仿佛这样就再也不会失去她……
苏阳办公桌上的电话还在没命地响，苏阳无比地烦躁，作势就要拔电话线，一只清瘦的手制止了她。
“应该是某位高管，”肖雨的声音恢复如常，“今天上午九点半，有总经理办公会。”
苏阳不喜欢她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语气，烦躁道：“那就推迟了。”
肖雨无奈地看着她：“以什么理由推迟？”
苏阳脾气上来：“随便找个理由！”
肖雨默然半晌：“CEO就在公司里，却无缘无故将原定的会议推迟，公司上下会怎么想？”
苏阳陡生一种时空变幻的错觉，就像多年前她仍身处校园，同样是眼前这个人，在她答应参加辩论赛却又突然退却的时候说的话：“答应的事，无缘无故地爽约，你让别的同学怎么看你？”
如果是当年的苏阳，她会愧疚地低头，坦率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但苏阳已经不是当年的苏阳，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抵触：“怎么？萧老师是要训斥我吗？”
肖雨话一出口，自己先就微愣。面对苏阳的诘问，她不自然地偏头：“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萧老师。你认错人了。”
苏阳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任由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肖雨受不住她的目光，也受不了那个一直响的电话。她不是苏阳，她承受不住由此可能带来的后果。
在苏阳错愕的目光下，肖雨接起了电话：“你好……李总，是，我是肖秘书。苏总——”
肖雨下意识地望向苏阳，因为苏阳气鼓的腮帮，一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脑袋里晃过的只有两个字：可爱。
“……是，苏总马上到。”肖雨慌忙收拾情绪。
挂断电话，她笑向苏阳：“苏总还不快去开会吗？不然，用不了半个小时，全公司都都知道我在你办公室里，还有‘请勿打扰。’”
李副总，全BVC最八卦的男人，外号“李大喇叭”，无论什么样的消息，到了他的嘴里，都能被编排出花儿来。再加上苏阳门上的那个“请勿打扰”的牌牌，苏阳都能想象得到，她和肖雨会被编排成什么样。
“到底是谁把‘请勿打扰’拨下来的？！”苏阳咬牙。
肖雨：“此一时彼一时。”
去他的此一时彼一时！
苏阳这会儿特想学梁元也爆几句粗口，不然不解心头狠：先招惹她撩拨她的是肖雨，现在正儿八经一张公事脸的也是肖雨！怎么着，真拿她当小孩儿糊弄，想让她如何她就得如何？她偏不！
“我要是非得此一时呢？”苏阳欺身靠近肖雨。
饶是时移世易，肖雨仍是不很习惯面前已经变了身份的苏阳，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苏阳堵在了桌角。苏阳的气息侵来，肖雨用掌心抵住她的肩膀：“别闹……”
苏阳才不听她的：“我要是非闹呢？”
肖雨：“……”
苏阳靠得更近，索性重新揽上肖雨的腰：“你真不讲理！”
肖雨蹙眉：“我怎么……”
换来的，是苏阳贴近的嘴唇，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低语，飘入了肖雨的耳中：“你挠我咬我，弄得我浑身都是伤，右手上的伤也是拜你所赐。撩拨我，还冷落我……你说你是不是不讲理？”
肖雨受不了耳畔温热的气息，偏了偏头：“你右手的伤不是我——”
“那别处呢？”苏阳不准她躲，唇贴得更近，“我身上的伤，你弄的，你都看了，所以我要公平！”
“怎么……公平？”肖雨好想推开她，告诉她现在根本不是讨论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时候，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像个BVC的CEO一样，坐在会议室里和高管们开会。
苏阳才不管什么高管，她把办公桌上的两部固定电话的电话线都扯下下来，牵着肖雨的手，就往里间的小卧室走。
肖雨惊得睁圆了眼睛：如果是在电话响之前，她还能由着苏阳折腾，但是现在……
苏阳不管不顾地已经随手甩上了小卧室的门，并且往那张床上扯肖雨。
肖雨一个头变作两个大：“不行……”
苏阳的左手指抵住了她的唇：“不可以说不行。”
说着，冲肖雨露出一个特别好看的笑：“你刚才不是很想来这儿吗？而且……”
她再次欺身贴上肖雨的身体：“……你不需要洗澡，你很香的……嗯，我也很香，你闻闻。”
肖雨：“……”
“不会有人进来的。”苏阳软着声音，却解肖雨的长裙。
肖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战栗，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高管们都在等着你开会，你连电话线都拔了，只会让他们更生疑，这对你很不利——”
“那又如何？”苏阳打断道。
“啊？”肖雨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她。
继而眉头大皱：“他们毕竟是高管，有两位还是公司的董事。就算苏氏绝对控股BVC，你身为CEO，能否在BVC顺利地开展工作，他们也有话语权——”
“我不在乎！”苏阳一边说着，一边和肖雨一起跌在了床上。
床垫柔软，躺上去就让人有好好睡一觉的冲动。肖雨却只觉得无语：“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事业都不要了？”
“你觉得我是为了你，才什么都不在乎的？”苏阳的指尖穿过肖雨的发丝，动作是温柔的，双眸却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肖雨。
肖雨被她盯得受不住，双颊微晕，稍稍侧开脸：“我没那么大魅力。”
苏阳的动作未停，极富耐心地将肖雨散乱的发丝都掖在耳后，露出肖雨美好的面容来。她的指尖向下，轻轻地碾过肖雨的唇角。
肖雨的呼吸微促，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阳凝着她：“你……在乎我，对吗？”
肖雨的眉心促跳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苏阳的手指逡巡向下……肖雨闭上了眼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做过再多的心理建设，当真面对现实的时候，终究还是禁不住……紧张。
苏阳的声音，在肖雨的耳边响起，气息亦扑打在肖雨的身体上：“那天晚上，你怕我饿着，所以悄悄在我门口放了吃的，我都知道。”
肖雨抿紧了嘴唇。
“嘶啦！”
长裙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肖雨认命地一动不动。
苏阳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我都知道，王闯什么都说了……”
肖雨霍的睁开眼睛，接着便痛哼了一声——
腰间被苏阳咬了一口。
苏阳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肖雨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审视，还有……更多复杂的东西，肖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说不惊惧是假的。
苏阳看出了的恐惧，脸色便和缓了几分，但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凉森森的意味：“你想知道王闯都对我说了什么吗？”
肖雨强迫自己直视她的双眼：“什么？”
苏阳的唇翕动，她有一肚子的话可以倾泻向肖雨，她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肖雨，她已经清楚她就是一个商业间谍，她已经看穿她了，不要再继续在她面前演戏了。可是，肖雨在怕，很怕，苏阳看得出来。哪怕肖雨很努力地表现出来面不改色，如今的苏阳已经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学生，她看得出来肖雨的外强中干，如果自己把什么都说出来，不会换来什么好处，只会换来肖雨的崩溃。
为什么要难为她呢？也许，在自己尚未发现的地方，她已经够难的了。
最终，苏阳压下胸口的痛意，身体作势要下俯：“真想再咬你一口！”
肖雨被她之前的气势吓到了，本能地躲闪。却不料苏阳却抱着她，在床上翻了半圈，并且顺手将她身上的长裙剥掉了。
肖雨：“……你！”
苏阳笑得狡黠：“我什么？”
肖雨去抓一旁的被，被苏阳按住手：“让我看看。”
肖雨脸都红透了：“看、看什么啊！”
苏阳心疼地看着她腰间之前被自己没轻没重伤到的地方：“都青了。”
肖雨难为情地用手背遮住脸：“看完没？”
苏阳：“没有。还想看更多。”
肖雨一口气闷在胸口。
所以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肖雨深觉自己也是被迷昏了头，连最最重要的事都忽略了。她攥住苏阳试图继续的手：“王闯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苏阳挑眉：“真想知道？”
肖雨：“……嗯？”
苏阳指指自己的脸：“那你先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