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早上，林初夏一如往常起得早，輕手輕腳地在廚房倒水、準備簡單早餐。程以寬還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只伸出一隻手懶洋洋地往她那邊勾了勾。

「還有十分鐘。」他低聲開口，聲音帶著早晨特有的低啞。

「你不是今天跟倫敦那邊有視訊會議？」

「十一點。」他翻身看她，眼神半睜不睜地黏在她身上，「但你現在不親我一下，我會醒不過來。」

她忍不住笑，走過去低頭親了他額頭一下，正想起身，他卻一把將她攬進被窩，順勢壓住她。

「程以寬——」

「早安禮儀沒做完。」

他湊近，在她鎖骨邊緩緩吻了一下，語氣認真得過分：「你這邊，是我的清晨時鐘。」

「……我等會兒真的會遲到。」

「沒關係，我送妳。」

—

兩人一路膩到她出門前還在玄關那邊親了三次，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她走進辦公大樓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是他傳來的訊息。

【以寬】：今天中午想你了，要不要請假吃晚餐，去我們那天逛過的巷口那家牛排店？

【初夏】：不可以，我今天有三場會議。你在家好好複習倫敦的任務吧。

【以寬】：是是是。妳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只會拖後腿？

【初夏】：我現在只覺得你很會撒嬌。

他沒再回，但半小時後她收到外送通知——是她最愛喝的手沖咖啡，附上一張便利貼。

想你不一定需要時間，但需要這杯咖啡。

—

晚上，她回到家，一開門就聞到燉飯的味道，玄關處鞋櫃上還多了兩瓶紅酒。

他從廚房探頭出來：「今天有點早，你居然七點半就回來。」

「你做了什麼違規的事？」

「沒有，我只是提前營造氛圍。」

她脫下大衣，看他圍著圍裙在廚房收拾，頭髮有些亂，像剛被自己抓過，臉上還有點燙紅。

「……你是不是又去健身了？」

他點頭：「不能讓你習慣一個軟趴趴的男友形象。」

她笑：「那你今晚可以展現一下你的堅韌嗎？」

他把鍋鏟一丟，直接走過來，扣住她的腰：「我現在展現也不晚。」

—

吃完晚飯，他收拾廚房時，林初夏躺在沙發上翻手機，突然跳出一通未接來電——是媽媽。

她回撥過去，還沒開口，對方的語氣就已經很直接了。

「初夏，阿姨說妳最近朋友圈常曬同一個人，是不是那個程姓的？」

「……媽，妳怎麼知道？」

「妳表妹說的。她說看妳這陣子幸福得像戀愛初期，而且都是居家合照，說妳八成同居了。」

林初夏差點沒噎住：「她觀察得倒挺細。」

「妳說正經的，這個男的，是不是那一位過年來我們家的？」

「是。」

那邊沉默了一下：「那你們……是不是打算穩定發展？」

她抿了抿唇，語氣難得柔軟：「是的。」

媽媽輕輕歎了口氣：「妳工作那麼拚，我們都希望妳能遇到一個真正疼妳、陪妳的人。既然是這樣，那也該開始考慮未來的事了。」

她「嗯」了一聲，沒接話。

—

同一時間，程以寬坐在臥室裡看著手機，螢幕上是媽媽傳來的語音訊息。

「以寬啊，我們這次放你自由選擇，但你總得說清楚，這位姑娘，是不是你打算走一輩子的那個人？」

他沒急著回，只靜靜看著林初夏剛剛發在朋友圈的照片——兩人拿著同一杯咖啡自拍，她笑得懶洋洋，他頭微側靠著她。

他看了很久，才打開語音：

「嗯，是她。這一次，我沒有猶豫。」

—

晚上十點半，她從浴室走出來，頭髮半濕，他坐在床邊等她。

「剛剛通話那麼久，是家裡？」

她點頭：「你也有？」

他點點頭。

「你怎麼回答的？」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拍拍身側的位置。

她走過去，坐下。

他伸手幫她擦頭髮，一邊說：「我說，是她。」

她忽然眼眶一熱，轉頭看他：「你總是這麼確定……真的從來沒猶豫過？」

他看著她，眼神溫熱又堅定：「我只花時間確定一次——之後，我就只想往前走。」

她沒說話，只埋進他懷裡。

那晚，他們沒有特別親密的舉動，只是擁著彼此，睡在一種最真實也最靠近的安穩裡。

——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