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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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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守的赃款基本都是由他打理的,进账出账都有记录,可那个账本明明藏好了,他怎么会知道?

张挽看着朱时额角沁出汗珠,心中冷笑,此次多亏了赵广智,不然她可拿不到这么有用的利剑,“朱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受下官的命令,您这么听话,可您账本里记录孝敬的上峰,为什么没下官的名字?”

朱时后背发凉只觉寒意袭人,跪伏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哆嗦着说不话来。

张挽冷笑,又将目光投向江总,“这是为什么呢?江大人知道吗?”说完,她直视前方,视线与陈叔宝交汇,直透人心。

陈叔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下一刻,清亮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太子殿下知道为什么吗?”

“大胆,竟敢攀咬太子!”江总站出来呵止,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挽胆大包天竟然敢扯出太子。

太子可以默许他俩斗,但绝不允许火烧到他身上。

张挽无视陈叔宝警告的目光,又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想看她演戏怎能不付出点代价?

既然太子这么喜欢凑热闹,不如就亲身下场,让局面乱上一乱。

朝堂的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原本肃穆的大殿变得乱哄哄起来。

陈宣帝眉头紧皱,待翻看完账本,龙颜已是乌云密布。

这就是他的好臣子,他的好儿子。

他扫视一圈朝堂,最后将目光落到太子陈叔宝身上。

陈叔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终受不住那道威严的审视,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父皇,儿臣冤枉。”

此事已经不是弹劾张挽这么简单,账本记录了程太守贿赂的所有对象,朝堂人人自危,他们或多或少收了些不该收的东西,有的收受财物之多已经记不清,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名会不会出现在那本子上。

贪腐一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陈宣帝将账本扔在案上,神色晦暗不明,矍铄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看向堂下,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张挽垂眸,头皮开始发麻,帝王果然喜怒不形于色,压迫感拉满。

“将张挽禁足家中,容后再议。”

“陛下圣明。”

陈宣帝发话,江总和陈叔坚再不甘也只能咬牙往肚里咽,再说那账本就如同悬在头上的刀,让他们不敢妄动。

看清朝堂局势,陈叔陵松了口气,张挽没事他也能回去跟王妃交差。

转眸间他瞧见太子阴沉地盯着张挽,心中冷笑。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坐观下属相斗,既然他将这么好的谋士往外推,他就不客气笑纳了。

任忠下朝后步履稳重地回到将军府,府门关上那一刻,他畅快大笑起来。

张挽这小子初生牛犊不畏权贵,竟敢把太子拉下战局,有种,不愧是他的徒弟。如今他一想起朝堂那些老家伙战战兢兢的模样,内心就格外舒适。

他老了,现在朝廷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小郎呢?”

管家见将军心情不错,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太阳可打西边出来了,小郎君在书房温书呢。”

“哦?”

任忠狐疑,这小子恨不得天天跟张挽混在一起,今天怎得赋闲在家温书,他不是一看书就晕吗?

他行至书房,看见儿子果真伏在书案,神情甚是欣慰,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待到视线划过那一本本书籍,他赶忙闭上眼睛,不行,他头晕。

“吾儿用功呢,为父这就不打扰了。”

“阿父,”任飞见他要走连忙叫住,“阿父,阿挽如何?”

“被陛下禁足在家,”任忠挑眉,“你这么在意怎么今日躲在家中?”

任飞摊摊手,神情无奈,“阿挽嘱咐的,让我今日避开。”

任忠翻个白眼,怪不得,他还以为这小子出息了,没想到还是天天跟在人家张挽屁股后面唯命是从,真丢人。

想到此他重重叹口气,倒不如趁早给他找个媳妇,赶出门去让他单过,这样也省得丢老子的脸,说不定成亲后能让他硬气一回,“你小子也及冠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为父觉得萧将军家的小娘子就不错,咱两家都是武将之家,合适的很。”

任飞眉头紧拧,神色哀怨地看向自己的老父亲,“阿父,儿不急,儿想再缓两年,不如等这次北伐回来再议。”

“那要等多久?不如咱们先订下来,那可是萧家,他家小娘子是不愁嫁的。”本不急的任忠看见儿子这个态度,突然开始着急上火。

任飞见劝说无用,扔下书飞一般往外窜,“阿父,我去看看阿挽。”

“看个屁,他被禁足呢,你怎么看?”任忠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翻墙!”逆子边跑还不忘回嘴。

任忠心里暗骂作孽,死小子要是用黏张挽的劲头去追媳妇,还怕娶不到娘子。这个念头刚升起他就打了一个寒颤,建康城哪家好儿郎之间这么粘腻,莫非......

顿时,任忠一会似醍醐灌顶,一会又似五雷轰顶,他跌跌撞撞跑出书房,大骂,“快把阿虎给本将军叫来。”

任飞从张府后院翻墙而入,一阵肉味袭来引得腹中馋虫咕咕作响,他顺着香味找过去,见张挽正指挥着金子再烤些什么。

“阿挽,这些是什么?好香。”

张挽拿起两串羊肉递给他,“你是闻着味过来的呀。”

任飞试探吃了一口,眼神瞬间亮了,接着三下五除二将肉串撸个干净。

张挽瞧着那狼吞虎咽地模样龇牙咧嘴,一脸嫌弃,“金子,再去弄点肉,咱府中来猪了。”

“阿挽。”任飞埋怨地唤了一声,紧接着又开始狂吃,吃着吃着他吸溜口水,含糊道,“你今天战况如何?是不是说得他们落花流水?”

说这张挽可就来精神了,熟人都知,她的平生一大爱好就是吹牛皮。

她口若悬河,将今天大殿上的情况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突然一口口水没咽下去,整个人被呛住。

“咳咳......没事.......”

任飞宠溺地轻拍她的背。

突然,阿月前来禀报,说是陈胤殿下求见。

张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跟陈胤打小就不对付,可中间经历种种,虽不说关系有多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经将他看作一个队友,可是今日这位队友在朝堂之上毫不犹豫就把她背刺了。

“把东西收拾一下,请殿下进来。”

陈胤进府后心中一直咚咚打着鼓,今日之事非他所愿,他想跟她解释,又怕她不理解,从此与她分道扬镳。

一想到此心中就像压着重石,短短几步路,他走得很漫长。

“陈胤殿下。”

跨过院门,陈胤刚想开口,却见任飞抱胸站在一边,他眉头皱成川字,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本殿下与张挽有话说,闲杂人等还不快滚。”

“他不是闲杂人等,殿下有话快说。”张挽本想借口自己是禁足人员,不便与外人说话,可看到任飞,硬生生把话憋回去。

任飞看到陈胤铁青着脸,脸上一阵痛快,“你们聊,我去找金子。”

离开前他还不忘对着陈胤挑衅一笑,要不是怕张挽为难,他是不会走的。

陈胤怒从心起,可当撞上张挽清亮的眼神,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变得蔫了吧唧,“张挽,今天的事对不住。”

张挽垂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有自己行事的准则,他们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这无可厚非,趋利避害人之本性,她能理解。

可这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能理解,但不能原谅。

自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殿下言重,殿下所言皆是实情。”确实是实情,都是些断章取义、避重就轻的实情。

陈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不由跟着软下来,“张挽,本殿下猜到你会理解。”

张挽皱眉,略微嫌弃地后退一步。

陈胤以为她已经原谅自己,内心郁结已解,凌厉的棱角也变得柔和,“此次你的胆子太大了,阿父不会善罢甘休,过几天等他气消了你跟我去道个歉,我再去说和,将此事大事化小。”

这下,张挽连连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殿下饮酒了?”

陈胤有些莫名其妙,“没有。”

张挽冷笑,“没有怎么会白日说醉话。”

陈胤被怼的一口气憋在心中,神色立刻阴沉下来,鹰一般的眼睛风雨欲来,“你......张挽你是斗不过江家的,你以为此事就这么轻易结束了?”

张挽无惧威胁,眼神坚定,“朗朗乾坤自有真理,岂因祸福避趋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殿下以为臣会吗?”

她的反驳彻底惹恼陈胤,只见他薄唇紧抿,额角爆出一条青筋。

内心自卑的人最看重的便是那颗强大又脆弱的自尊心,一旦被刺中,他就会化身喷火兽,将怒火直冲冲烧向拿刀的人,“张挽你凭什么,你以为你很强吗?你不过就是个牙尖嘴利的蠢钝女娘。”

话一出口两人皆一怔,张挽直直盯着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再难收回,陈胤后悔不已,只能强行改口,“在本殿下这里,你就不是个男人,不对,你连个女娘都比不上。”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张挽听得眉头紧锁,她确定陈胤应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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