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门就在旁边,不断有人进出,大多带着醉意,脚步踉跄。
可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这边的角落。
黑暗中,黎知韫那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温竹。
温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指尖微微蜷缩:“黎小姐。”
她低声解释,“刚刚人多,我、我只是没认出来你。”
黎知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是吗。”
她轻声反问,音调平缓,听不出情绪。
可就是这两个字,让温竹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侵略感从黎知韫身上散发出来。
这种被黎知韫气息密不透风地包围的感觉,让温竹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加速上涌。
冲得她耳畔嗡嗡作响。
她努力稳住心神,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黎小姐,你有什么事儿吗?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
话还没说完,黎知韫忽然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向前一倾,直直倒向温竹。
“头好晕。”
一声低低的嘟囔,带着几分含混不清的鼻音。
温竹完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带着清冽的梨花香气,混杂着一丝淡淡的酒味,瞬间涌入温竹的鼻尖。
怀里的人很安静,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带着温热的湿意。
她就这么靠着,一动不动。
温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这是……喝醉了?
回想起刚刚那样具有攻击性的黎知韫,温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戳了戳黎知韫的胳膊:“黎小姐?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
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看来是真的醉得不轻。
温竹叹了口气,认命地扶稳了黎知韫。
她一只手穿过黎知韫的臂弯,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小心地环住了她的腰。
好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温竹就猛地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
她的脸颊瞬间升温,有些发烫。
这想法太越界了。
她赶紧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正好她之前叫的车到了,司机探出头询问。
温竹应了一声,搀扶着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黎知韫,一步步艰难地挪到路边。
黎知韫看起来只比她高了半个头,身形纤细。
可刚才扶她的时候,温竹隔着薄薄的白T恤,还能感受到腰腹流畅的线条。
手臂的肌肉也紧实有力,显然是经常锻炼的人。
说实话,很难搬动。
温竹费了些力气才将她塞进车后座。
“师傅,去……”
温竹刚报完黎家的地址,旁边的黎知韫就动了动。
然后,她的头一歪,轻轻靠在了温竹的肩头。
温竹整个人又是一僵。
肩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梨花香。
她愣了一秒,最终还是没有把人推开。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温竹偏过头,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灯光流淌而过,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她试图用窗外的夜景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忽略掉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黎知韫的呼吸就在耳边,清浅,规律,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痒意。
温竹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手心渗出细密的汗。
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到了。”司机喊了一声。
温竹如蒙大赦,赶紧付了车费,又扶着黎知韫下车。
走进黎家院子,屋里一片漆黑。
才晚上八点半,这是出门遛弯了?
温竹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总不能把黎二小姐丢在门口吧。
她看了看怀里依旧不省人事的黎知韫,咬了咬牙。
“冒犯了。”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了黎知韫的口袋里。
“我只是想拿钥匙送你进去。”
指尖触碰到一串冰凉的金属。
温竹摸索着拿出钥匙,找到对应的一把,插入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温竹推开门,屋内漆黑一片。
她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了开关。
“啪。”
玄关的灯亮了,温竹松了口气,正准备把黎知韫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刚抬脚,脚下似乎绊到了地毯微微卷起的边缘。
她重心不稳,惊呼一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沙发上倒去。
她下意识地想护住怀里的黎知韫。
结果,一股更重的力量压了上来。
黎知韫也跟着她一起倒了下去。
两人双双摔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温竹被压得闷哼一声,好在后背不疼。
或许是因为摔倒的角度太过巧合。
她感觉自己的锁骨处,传来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
那触感很奇特,带着一点湿润。
温竹下意识地微微侧头看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黎知韫近在咫尺的脸,以及——
落在她锁骨上的,黎知韫的双唇!
温竹:“!!!”
那冰凉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瞬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温竹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猛地一个激灵。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从黎知韫身下出来,惊慌失措地站在客厅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冰凉柔软的触感。
完了完了!
温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自己居然!居然非礼了黎家二小姐!
她会不会被黎家的人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