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棠眨眨眼睛，没说话。
“包养怎么了？谈恋爱的同时，就喜欢养着你，不可以吗？”
“姥姥年纪大了，有些思想还比较传统嘛。”
桓乐丞改为捧着她的脸，“那你呢？你有没有觉得被我包养了？这段关系，会不会让你觉得不适？”
念棠看着他，身上有酒气，但是眼眸清明，片刻后，她说：“我只是觉得，你不用给我买那么多东西，我一时间也用不上，就算用了，也太多了。你要不，最近这段时间就收收手？”
桓乐丞抵着她的额头，“可是我就是喜欢给你买东西，我觉得你就应该用那些，别人有的，我女朋友不能没有，不仅要有，还要比别人好。”
念棠不知道他这攀比心从何而来，耐心和他说：“我知道啊，但是你可不可以稍微克制一点？我去快递站拿快递，快递小哥没有不认识我的，现在都把我的快递专门放在一处。负责收纸盒的阿姨都快成小富婆了，看到我还热情打招呼呢。”
桓乐丞笑，眼睛像月光下的湖面，而她就是那轮明月。
“那我克制一下吧。”
念棠点点头，两人还保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她往后挪点，他也跟过来。
这样弄了几下，念棠忍不住笑出声：“你干嘛？”
桓乐丞圈着她，不让她跑，冲她努努嘴巴。
念棠扭过头，脸上染上红晕，“不要。”
“亲一下，就一下。”
带点祈求和撒娇的声音，念棠差点招架不住，想到屋里还有不少人，立刻清醒过来，严词拒绝他：“大学生不要纵情声色，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唔...”
嘴巴被他堵上，紧接着尝到的是酒精味道，有点甜。
他力气大，念棠根本推不开，只能默默祈祷别被人看到才好。
好在他没亲多久就放开她，脑袋搭在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笑意：“不过，我今天也有礼物送你。”
“嗯？”
“是早就订好的，今天日子正好。”
念棠觉得他大抵真的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今天又是什么日子？”
“你拿驾照的日子。”
“这也要庆祝？”
桓乐丞郑重点头：“对，这件事必须好好庆祝。”
“那你这次又买了什么？”
一个多月，念棠从他那边收到了各种礼物，就连床上四件套，他都给她买了三套最好的让她换着用，还真有点好奇这次他又想到了什么可以买给她的。
“其实你刚刚见过了，在来的路上。”
念棠仔细回忆着一路上看到的所有物品，试探性地问：“后面那个毛绒小熊？”
桓乐丞闭着眼摇头，否认她的猜测。
车里的东西实在是少，念棠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是能送她的，“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是车啊，宝宝，这时候怎么就这么笨？”
念棠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车？”
桓乐丞得意地点头，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嗯，你拿了驾照，怎么能没车呢？”
念棠回想着那辆白色轿跑，现在想来，内饰确实比较适合女孩子，但是她刚刚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伸出手探探桓乐丞脑袋的温度，确保他没说胡话。
“不管开不开，先留着，万一以后有需要用车的时候呢。”
桓乐丞直接伸手捂住念棠的嘴巴，不再让她说话。
*
因为桓乐丞今天喝了酒，晚上顺理成章让念棠开车。
念棠坐在驾驶位，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上路就开轿跑，说出去谁信啊。
“没事，我买了顶格保险，相信自己。”桓乐丞边系安全带边鼓励她。
念棠深呼吸一口气，启动车辆，心里默念教练在驾校苦口婆心的教导，一路也是顺利开回去。
只是由于紧张，手心还是出了汗，勒出方向盘的印子。
“真棒！”桓乐丞鼓掌，“恭喜原女士首驾成功！”
念棠看他，“你的车还你，下次收代驾费用。”
“你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桓乐丞还想说什么，这次换念棠捂住他的嘴巴，“谢谢你送我的这些，但是这份礼物我真的不能要，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可是真的要我收下车，我就要承受许多无形的压力。”
念棠一口气说了许多，桓乐丞由一开始的皱眉到后面的了然。
“明白了吗？”
“嗯。”他点头。
*
给绪嘉沭过完生日，从海边回来第二天，桓乐丞就感冒了。
念棠跟他打电话，听着他浓浓的鼻音，嗔怪道：“谁让你非要在海边吹海风？现在感冒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大晚上想去吃海鲜烧烤。”
念棠语塞，昨晚她看到没事点评软件上说有家海鲜烧烤很好吃，就拉着桓乐丞出去，吃完他提议散步，拗不过他，硬生生陪着他走了近一个小时。
“那你吃药了没？”
“没有。”
“嗯？不吃药怎么行，万一变更严重了怎么办？”念棠看了一下时间，“你现在在教室吗？”
“怎么你要给我送药吗？”桓乐丞心情变好，“但是我今天请假了，在家修养两天。”
“那你别乱跑，记得吃药。”念棠嘱咐道，“这么大人了，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好~”桓乐丞语气也软下来，“我等下就吃药。”
念棠在挂断之前听到电话里隐约传来的咳嗽声，不禁皱起眉头。
上午就一节课，念棠下课后第一时间打车去了桓乐丞所住的房子。
离学校不远，打车十分钟就到。
寸土寸金的商圈，桓乐丞就住在这里，念棠以前听他提过一次住址，默默记在心里，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电梯门打开，一梯一户，念棠按响门铃，等了约一分钟，门才打开。
桓乐丞面露惊讶，随后被喜悦代替，“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不吃药，来监督你吃药。”
桓乐丞蹲在给她拿了一双新的拖鞋，她换上以后才发现和他的是情侣款。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你怎么样了？我早上听你咳嗽了。”念棠走近他，伸手探了探额头，又摇头，说：“不行，还是要量一□□温才可以，你家的温度计在哪里？”
桓乐丞随意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薄薄的毛毯，穿着浅灰色家居服，整个人透着一股孱弱。
“在那边柜子里，第三格。”
念棠往他指的地方走，一条金毛从沙发后绕过来，站在她面前，睁着圆咕隆咚的眼睛好奇地观察她。
“Buddy，过来。”
金毛听到桓乐丞的指令，一步三回头地朝他那边走去，似乎是不太放心念棠这位新来的陌生人。
念棠拿着温度计给桓乐丞量体温，“还好，没有发烧。吃感冒药就好了。”
“嗯...”
桓乐丞的回答无精打采，一只手轻轻抚摸着Buddy的脑袋。
Buddy也感受到主人身体状况不佳，脑袋搭在沙发上，蹲坐在地上，眼睛在念棠身上打转。
“它好乖啊，我还担心它会叫几声。”
“不会，Buddy很聪明也很友好，他知道谁是自己人。”
念棠对于他把自己划分为“自己人”这件事并未多作评价，把他吃的药拿过来看一遍，结果一片也没拆，“你不是说吃药了吗？为什么还是全新的？桓乐丞，你不想活了？”
桓乐丞裹着毯子倒在沙发上，“药太苦了，不想吃。”
“良药苦口利于病。”
“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好了。”
念棠不说话，打开手机，开始播关于硬抗重感冒结果导致更严重病情的科普短视频。
七分钟后，桓乐丞捂上耳朵，认命般地说：“我吃，我吃行了吧？”
念棠关掉手机，弯着嘴角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替他抠出药片放在他的手心，“吃完再好好休息一下，你中午想吃什么？”
桓乐丞一口气吃完药，这才开口问：“你要给我做饭？你上次给我做饭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
吃完药，念棠催着桓乐丞去房间休息，他起身的时候，Buddy也立刻跟在后面。
“去，不许进卧室，回你的狗窝。”他毫不客气地下达指令。
念棠也被禁止进入卧室，说是里面都是感冒病毒，怕把她传染了。
卧室门关上，留下一人一狗在门外。
念棠去了厨房，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结果除了几罐啤酒和饮料，啥也没有，真是白瞎了这几万块的冰箱。
她准备下楼去超市买点食材，一转身，见到了不知在背后观察她多久的Buddy，“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我不是坏人，我来照顾你的主人。”
Buddy绕着她走了一圈，蹲坐在她面前，吐着舌头。
念棠蹲下，伸手道：“握手。”
Buddy伸出一只爪子放在她手里。
“你好聪明啊，跟你主人一样。”
Buddy脸上肉眼可见的开心，尾巴甩着。
“我要去超市一趟，你在家好好看家。”
......
念棠出门的时候问了桓乐丞密码，二十分钟后自己开门进来。
在厨房忙忙碌碌半小时，一份念棠特制版“病号饭”就做好了。
青菜肉沫粥、虾仁炒西芹、香菇炖鸡，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经过客厅时，Buddy又跟上来，吐着舌头盯着念棠手里的餐盘。
“你也饿了么？”念棠看下墙上的时钟，“是哦，快十二点了，你也应该饿了。你等会儿，等下就给你喂饭。”
念棠到了卧室门口，敲门，给桓乐丞发语音。
“饭在门口，你是出来吃还是端进去吃？”
不到半分钟，她听到里面拖鞋走路的声音，“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他在屋里还把门反锁？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你在家还反锁门？防我？”念棠忍不住问。
桓乐丞接过她手里的餐盘，“不是，Buddy会开门，我怕他遛进来。”
念棠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Buddy，“或许他怕你出什么事。”
“嗯，等我出事，他等着继承我的遗产。”
生病了还有精力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比早上感觉好一点了。”
“吃完饭放门口就行，睡个午觉好好休息。”
忙活完病号的午饭，念棠又去准备Buddy的午饭。
“你的狗粮在哪里？”
Buddy一溜烟跑去一个柜子前，鼻子在柜门上嗅嗅，念棠知道里面放着他的狗粮。
原来是自动喂粮机器里面没存货了，念棠加满“存粮”，机器“哗啦哗啦”往下落着棕褐色的狗粮，Buddy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小碗装满美食。
“你的主人生病了，所以没注意到你这边，你别放心上。”
也不管Buddy到底能不能听懂，到底会不会放心上，念棠还是替桓乐丞解释一番。
等忙完Buddy的午饭，念棠也觉得有点饿了，好在做午饭的时候，给自己也备了一份，她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饭，时不时看向卧室那边，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他不会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