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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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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翻滚涌动的乌云铺天盖地将要席卷而来,润松见劝不回人,便招呼着人拿伞过来,自己也继续翻找着。

顷刻间,漫天飘起了雪,北方寒风打着卷的吹过来,裹挟着雪粒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焦巳坐在临时搭建的木棚内,愣愣地看着那一堆废墟,眼底乌青眼白爬满了红血丝,冒出的胡茬没有修理过,不敢相信如今这个不修边幅颓丧至极的男人是几日前顶顶风光无限面若冠玉的新帝。

干裂带着血丝的唇畔紧抿,始终不愿相信或者只是想给自己一点念想,明知是无妄。

他急于求证,常年凌冽的眼眸中乍现癫狂,“润松你说我们这样找也没能找到温迟春,出发前一日我还梦见她在等我,她定然是被人救走了对不对?”

其实他并不记得是不是梦见,只知道他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像是虚幻又像是真实的。

甚至一连几月他都不曾再梦见过温迟春,准确的说是不再做梦,连从前那样吊诡的预知梦也未曾再梦见过。

只是彻夜的梦魇,连片刻的小憩都在梦魇。

多是幼时宫中大火凄惨的嚎叫声中表哥横死和母亲火场自缢,满天的火焰又转到玉清观的大火,无休无止。

润松面露难色紧皱的眉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沉默。

雪就那么陆陆续续的下了整整七日,直到一封从京城加急送来的密函打破了每日睁眼就是去废墟里找‘人’的日子。

自来的第一日出了那些事外,温迟春就没有出过门,总觉这虽是皇室宫苑但是却不怎么太平,一直在小院子里不时玩玩雪,一会儿逗逗小狐,很快就到了祭典那日。

唯一奇怪的地方便是,丞相那头传话将原定吉时又推了好几日,今日虽然没有原定的日期好但也算不得太坏。

“师父您今日不去了吗?”温迟春身上的紫白袍穿戴齐整,带着羽冠,手里捏着师父前几日边骂骂咧咧一边给她新的花钱,让她别再弄丢了。

温迟春摸摸鼻尖,打哈哈,心底想着定不会再丢了,上次只是个意外。

因着祭典是新朝除帝王登基外的一个代表皇室的活动,颇为隆重,举朝八品以上的官员全从各处奔波而来,整个圣林苑被装饰上姜黄幡旗

果不其然,在前往问仙台的唯一通途上,那枚花钱悄然坠下,一头扎进了皑皑雪地之中。若非温迟春时不时垂眸瞥一眼腰间,断不会如此迅速地察觉。上一刻,花钱尚在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晃悠,可就在抬脚迈出下一步的瞬间,它便已没了踪影。

幸得发现及时才在身后半步处轻易寻回。

想来是花钱的坠子系得过于松垮,才这般轻易脱落。至于断了络子自然也落在雪地中无人在意。

好在这场小意外过后,余下的路程顺遂无阻。

路上碰见了许多想要在高处观望问仙台的贵女,问仙台内女眷是进不去的,所以高门贵女们都会让侍女去占下视线较好的高处的楼台去以便于眺望。

想要去到高处的地点也需得通过这条必经之道,遇见温迟春也是必不可免的。

温迟春作为本次祭典的主要人物,她所经之地众人都需要回避的,这一点不需要温迟春知道,她身前开路的侍人自会安排好一切。

杜如画也是被侍人早早屏退的人之一,退开时她回头望去,视线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缝隙。瞧见了,被侍人拥簇在中央的温迟春。

今日她不似那日见得那般朴素至简,一席长袍白与淡紫交错汇成令人无由心生来自灵魂颤栗的道家某种神秘的纹路。

端戴的鹤纹白玉冠在放晴的冬日泛着软软白光,模糊了温迟春精绝的面庞。

自上次一别,杜如画心底的怨恨不解霎时间消散得干净,眼神中满是向往,原来这就是云泥之别。

问仙台是由三层堆砌的汉白玉石砖组合而成的,明明是冬季,但高台上却无一丝积雪,肌肤的贴近汉白玉砖便能感到微微温热,是暖汉白玉导致积雪不滞以保持问仙台四季的无垢。

每层之间相差一座殿宇的高度,由面四的台阶相接,边缘每隔上一段距离便有竖立的经幡。

每一层都有一个大平台以供放置祭品和祭器,第一层摆放满了鸡和祭器,第二层铺陈着宰杀好的太牢。

最上层是一个玉石嵌金雕有虎纹和龙纹的祭台案几,上面供着一片极大的龟甲,久经时间的抚摸龟甲被新旧交错的刻纹覆满。

此刻,钟乐齐鸣,雄浑厚重的钟声仿若自九天之上滚滚而来,震得人胸腔共鸣。

鼓乐渐起,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乐师们身着古朴长袍,面色凝重,口中低吟,那声音犹如自远古神秘时代穿越而来的梵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虔诚的祈愿。

他们的歌声里,似有对天地神灵的敬畏,又有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殷切期盼。

周围身着盛装的祭祀官员侍从,纷纷双手合十,微微俯身,口中念念有词,一同沉浸在这庄严肃穆的祭祀占卜之中 。

温迟春踩着钟罄之音踽踽独行于高台之上,穿过浩荡天地之间的寒风在这一刻似乎都转了寒冽停下来,为祭祀问天让路。

此刻宫苑门口被一封密函催回的焦巳疾驰而过,带起的寒风使举着幡旗的侍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一只不长眼的小畜生竟然偷偷溜进了他的寝殿,不仅将殿内弄得一团乱,还打翻了一个黑檀盒子,叼走了里头的物什。

得知消息后,焦巳恍若惘闻沉默不语仍然执拗地废墟与残雪中寻找着。僵在原地片刻直起长时间弓着的身子,双手无力垂下,沉默如枷。他没有回头,转身独自下山。

凌乱发丝耷拉着,衬着削瘦而棱角分明的脸,满是憔悴。寒夜飘雪,哀伤晕染在空气里,洁白的雪也似蒙了挽纱。悲戚浸透枯寂山林,万物仿佛都在默哀。

焦巳孤独的身影渐行渐远,被风雪慢慢掩埋。

那是他所拥有的最后一点东西了,若是东西寻不回,定要找到那只小畜生,得把它活剖慢慢剁碎了喂狗。

因着赶路已连续几日未曾合眼,焦巳的双眼布满交错纵横的红血丝,如赤红的蛛网。一路风尘仆仆,形容狼狈到了极点,终于赶回了圣林苑。

甫一抵达,那周身萦绕的肃杀之意仿若实质,裹挟着骇人怒气,他翻身下马,脚步坚定,方向径直指向问仙台,每一步都似要踏碎途中的阻碍。

那小畜生是今日那位占卜道士所养,呵……他倒要好好会一会。

在他看来,能养出这般偷鸡摸狗的小贼畜生的道士,怕也不过是个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罢了,今日定要让其命留此地。

润松不敢出一声,只眼神给站在末排的官员和侍从让人安排接下来的流程。

焦巳走在宫道中,前方雪地皑皑白雪中隐隐有一抹淡红,焦巳以为是被小畜生叼走的物什,便加快了步子,走近才发现并不是期许之物,只是一枚破旧的络子。

许是哪个侍人掉的,眼底的欣喜被冲淡,冷淡地瞥了眼洇湿络子,心底却疑惑总觉这络子纹样在何处见过但又回想不起来。

此刻,距离问仙台尚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焦巳抬眸远眺,一眼便捕捉到那已登至顶端的人影。

那人正煞有介事地进行问卜仪式,动作行云流水,似有十足底气。焦巳目光瞬间一凛,眸中寒意乍现,冷冷睨着那人影,内心满是愤懑与不解。

他实在想不通,彼时的自己究竟为何鬼迷心窍,竟会任由这般行径可疑、打着问卜旗号招摇撞骗之人堂而皇之地踏入宫门,还大费周章地为其举办这场劳民伤财的祭祀。

在他看来一国民生之事是事在人为,而不是将数量之大的粮食牲畜白白宰杀浪费在这种毫无结果的事情上,待他处理好这件事就让人流放提出此事之人。

焦巳如鹰隼般的眼睛微眯,寒芒掠过雪地上交织的光影图腾。他立于第二层台阶阴影处,玄铁铸就的护心镜在祭火中泛着冷光。

当那袭宽大的紫白道袍拂过汉白玉阶时,他敏锐捕捉到衣角扬起的弧度——这分明是未经岁月打磨的年轻女子步态,与自称 "修行五十载" 的老道士身份大相径庭。

温迟春立于第三层高台中央,紫白交错的祭袍上日月纹随动作流转,花钱突然发出嗡鸣。

她猛地将龟甲高举过顶,巨大的龟甲边缘鎏金暗纹与汉白玉砖相映,竟在雪地上投出直径丈许的光影图腾。

乐师们骤然变调,编钟奏出晦涩难懂的天音,十二名巫祝手捧青铜灯树快步围拢。

温迟春突然仰颈长吟,朱唇间溢出的古老音节在四周回荡,龟甲表面突然浮现出纹路,那些裂纹竟顺着她的指尖所触之处蔓延,裂纹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在甲壳中央聚成 "乾卦" 符号。

话音方落,龟甲稳稳地被置于案台之上。那隐匿在阴影中的面庞,缓缓暴露在久违的煦暖日光之下,日光像是为其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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