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范州的事务后时烟絮回到了军营,任外面腥风血雨他只是安然的呆在这……
当猴!
既然陛下让他过来监军,那么他便要视察一下西北军的情况,回去跟凌路尘汇报。
但是每次出营帐都会被一群人盯着看,赤裸裸的有点难受。
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越嫖正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她好像很爱笑,很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剑,很明显不是她的,因为她从来都不用剑。
她力气大,通常使用的兵器都是鞭、锏、锤等兵器,对抗的也主要是敌方的重甲营。
她身旁正站着一名白净的年轻男子,正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白云间。
越嫖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他走过去见过礼站在她面前。
越嫖看着便想起来第一次在范州见到他的时候,脸色苍白唇上不见一丝血色,被人搀扶着才到了会客厅,话没说几句便开始咳嗽,咳完血都染红了帕子。
“嗯,长高了也更俊了。”
“承蒙将军还记得。”
“记得,哪能忘,我还没见过生得这么漂亮的人呢。”
越嫖接着问道:“时雍身体怎么样?活得挺自在吧。”
时烟絮听着她这玩笑的语气,与那位冷脸严肃的大将军倒是两个极端。
“叔父身体还好,只是冬季会有时腿疼。时常游山玩水,很是自在。”
越嫖有些疑惑,“你为什么喊他叔父?”
时烟絮本身和时雍并没有什么关系,时烟絮是时雍捡回来的,当时记到了过世多年的兄嫂名下。
时雍是跟着族中兄嫂长大的,那两位没有孩子,看时雍父母双亡也没有五服内的亲人很是可怜,便把他养在身边。
“自幼便这么喊,叔父让的。”
“行吧。”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便看向了身旁正站着的白云间,“我瞧着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
话音一落,时烟絮和白云间对上了视线。
没看出来到底哪里像。
“小时大人,刚才大将军正找你呢。”
赵穆刚从帅帐里出来,正好就看见越嫖在耍小孩玩儿。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越嫖一指,“看看这俩像不像兄弟。”
时烟絮已经往帅帐的方向去了,故而没有听到几人的对话。
赵穆一对比,发现还真有点,便拉过白云边问:“云二,他是你弟弟吗?”
这个问题在几年前也在白云间和云和月脑子里。
三个人便凑近了,他小声说:“我不确定,以前 也问过我爹,但是我爹说不是。”
越嫖一听有情况,“你们两个很熟吗?”
毕竟白云间便是跟着时烟絮过来的,如果说两个人不认识那根本不可能。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去年秋天云大人来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是请大将军帮忙写折子给时烟絮表功。
大将军的夫人就姓云,是云大人的妹妹,白云边的亲姑姑。
两个人自云疏和尧允离世后便不再联系,十几年过去第一次写信便是为了时烟絮,这属实让人有些好奇。
“也还行吧,我娘几年前回家祭拜外祖父,回来的时候就把他带到我家了。他那时候好像生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的。他在我们家留了一个冬天,天回暖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小妹妹喜欢找他,四妹妹就看见他们两个凑一块就挺难受的。”
赵穆:“你四妹妹不喜欢他?”
“那道不是不喜欢,她跟小妹妹是双生莲,就是生得不太像。但是云央跟我小妹妹生得像啊!两个人真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她当时就去问我娘,自己是不是她从谁家抱回来的。”
白云间回想了他四妹妹当时的神情,一边吃点心一边抱着他娘哭,干打雷不下雨,点心碎屑落在了他娘身上,他娘当时就想把他们两个一块扔出去。
“那你四妹妹是抱回来的吗?”
“嗯……她们两个确实是双生的。”
帅帐内陈设很简单,进去便是开会议事的长桌,旁边摆着陈旧的圆凳。右边隔了一道屏风,里面便是休息的地方。
进去后尧羁便朝他扔过来了什么,时烟絮接到手发现是团纸,收到袖子里行礼落座。
尧羁见人没走一时间有些懵,不过转瞬便释然了。
亲兵在门外守着,此刻帅帐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尧羁活了四十多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军营里,接触的十七八岁大的男孩大多数都是自幼习武,他更喜欢把人拉到演武场上。
这个……好像不太经得起。
时烟絮不说话就在那安静坐着,有他在尧羁也没办法处理事情,两个人便僵着。
最后尧羁先开了口:“你为什么会选择做文官?”
他和时雍时常通信,时雍提起最多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从小照着文武双全的方向去培养的,还提到过想让他来西北军。
可最后也只是在三四年前来信告诉他,自己儿子往后可能会走文官的路子。
那时候尧羁不解,这个朝代武将比文官更有话语权,更容易晋升,也更有权势。
就比如大将军是正一品,而文官除去三公外最高的官职便是三省最高长官,门下侍中正三品,尚书令和中书令为正二品。
其余不是没有更高品级,但是那更像是一个好看的吉祥物,没有什么实权。
时烟絮看着那绘着山水的八折大屏风,开口道:“武将比文官更有权利,这人人皆知,但是武将的权利是兵权、战功、手下的将士堆起来的。没有这些武将有能算是什么?
就像当初未得权势的勇毅侯。和亲王和婉柔郡主在的时候他算什么?世人提到他们家便也只会说是尧家未来的姻亲。
武将一辈子兴于战场,也终将困于战场,这不是我想要的。整个王朝最大的的弊病也不在边疆。”
尧羁其实挺怕死人的,只是这么多年已经麻木了。
“你想要的?你为了你想要的还要杀多少人?大小几十个家族,你还能数的清吗?”
时烟絮收回自己的目光,和尧羁对上,“记得啊,哪能不记得,死了三千五百二十人流放不计其数。
他们不该死吗?他们不知道事情一旦爆发就会没命吗?他们知道,他们就是想死我不过就是送一送他们罢了!”
尧羁不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受。
时烟絮拿过旁边的纸笔,写下来了一些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