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家就脱衣服是不是男人的统一习惯,我刚换好鞋,转头就看到他把衣服搭在肩膀上,光着上半身往屋子里走。
其实脱了衣服看起来还是不那么瘦的,有种高挑干净的少年感。
不过我迅速就恢复了背对他的方向,假装端详他家的墙饰,很久没看过光着身子的男人了,有点害羞。
他还挺讲究的,一个人住,但家里干净整洁,玄关摆满了木质玫瑰花瓣盘、CD唱片、氛围灯这些家居装饰品,客厅里有一块大理石花纹的桌子专门用来工作,电视旁边是给小猫买的窝和玩具,阳台附近架着电子钢琴和两把吉他。
拜托,这样真的让我很难不爱啊,又爱工作又会赚钱又有才华又干净又香香的男人,想马上嫁给他。
他很快就冲完了澡,问我要不要也去洗一个。本来是打算在健身房洗澡,结果太晚,还好带了换洗的衣物。
在别人家洗澡就是不够酣畅淋漓,既不好意思放着歌嚎,也不能沉浸式淋浴,所以我冲地比他还快。
换上的我的美式高中生甜辣运动套装走出来,看见他还坐在沙发上回工作消息。
于是我开始去抓小猫咪玩,他逃我追,他停下来我也停下来,直到我把他逼到死角,遥遥对望。
抓到累了,我就躺在沙发上轻轻闭眼,最近的工作压力和刚才的运动让我困意有些大。
“我处理好了”,他的突然发言把我从困倦中拉出来,我坐直身子,和他不紧不慢地闲聊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聊地驴唇不对马嘴,感觉他非常心不在焉,偶尔往我这边瞟一眼,但似乎怎么样也跨不过我们之间坐着的,那一非常非常小段的距离。
突然他站了起来,走向工作台,连上客厅音响的蓝牙,放了一首英文歌。我好奇地跟着走过去,他双手撑在工作台上,定定地看着我问:“你有多高?”
我:“一米六三啊。”
他:“但你看起来不像只有一米六三。”
我笑的可开心了:“是吧我看起来像更高,我同事也这么说,因为我很注重体态管理!!而精气神是往上提的~”,超级喜欢听见别人说我高~
“那...你也教教我呗。”说着他向我走来。
姐们儿的专业领域,必须教!
我自信满满地开始展示沉肩,他走到我身后端详。
我自信满满地展示展背,他捏住了我的双肩感受发力。
我自信满满地展示打开胸腔,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腰上。
......
我回头下巴微抬看向他,张着嘴表情复杂神色扭曲。
他略低头:“不好意思”,说着又把手放回了我的肩上。
看他这么无事发生,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一脸懵逼地目视前方继续开始展示动作。
他瞬间又把手滑到了我的腰上,这次还用双手卡住比量了两下。
“你腰还挺细的。”淡定地像刚才只是在测量一具雕塑。
废话,我可是黄金腰臀比。
但这话说出来有点太不礼貌了,不知道是怕不礼貌还是怕太挑逗,总之我选择了默默附和:“是...啊...”
氛围有些许沉默,我们又坐了下来,中间还是隔着那段距离。
继续驴唇不对马嘴且心不在焉地乱聊。
他突然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大腿:“走,带你去看我的柠檬树。”
下一秒就站起来走向阳台,用水壶对着高高的柠檬树喷水。我想起那次见面给他和他的朋友们一人买了一杯柠檬水,他走过来问我是不是香水柠檬,怪不得注意力这么细节,原来自己就种了一棵。
他一边喷水一边用余光打量我,又迅速将目光收回,放在他的柠檬树上,如此反复。本身他的长相也阳光灵动,偶尔跳脱的试探让我想起了彼得潘,无论工作时多么机敏稳重,本质上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小飞侠。
“练瑜伽可以让心静下来吗?”他突然又问。
我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其实所有的运动都可以让人更专注更安静,说瑜伽特别能静心吧,好像我现在也没有强烈的感受,所以给出了中肯的答案:“其实目前对我来说,对躯体控制,拉伸柔韧性和体态的作用更大一点。”
“我家有瑜伽垫,你也教教我呗。”他迅速接话。
这个点练瑜伽?我有些难以置信:“我们刚已经冲过澡了,你还想再出汗吗?”
他低头沉默了。
我们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坐回了沙发,此时已经十一点了,睡意再次向我袭来,这么晚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有些害怕的打车感了,索性直接向他提议:“我有个想法,现在太晚了,今晚我就直接睡你家吧,明天再打车回单位。”
他静静地听着,也没有多大反应,表示默许,但我的下一句话就开始让他震惊:“那我睡你房间吧,你睡沙发。”
他看着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难掩笑意,最后慢慢摇头:“你还挺会安排呢。”
看他拒绝了我,我马上又开始皱眉头撅嘴撒娇:“我是客人嘛~”
他看我一眼:“那要不要我给你再倒杯水沏壶茶?”
我点点头:“嗯嗯好啊。”
他还是坚决拒绝,让我睡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感觉都没有什么人住过的痕迹,睡着一点都不温馨,我不想去,委屈地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那我睡沙发。”
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睡沙发会着凉。”
随后看向他自己的房间,提出了补充的建议::“我们...一起去我房间睡呗。”
我平静地看着他:“那会发生什么很抽象的事吗?”
他也非常平静地回答我:“会。”
我更加平静了:“那我不要。”
他给出点评:“你真会用词。”
我表示认可:“对,这个词可以适用于一切难以形容的事情。 ”
然而最后的结果还是我睡另一间房。
我漫无目的地翻着他放在桌子上的书,他将头靠在沙发上转向我,问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用脚才能想出的问题:“天秤男好色吗?”
我呆滞地把头转向他:“有谁能不好色吗?”
又是熟悉的沉默。
他突然把手搭在我大腿根的外侧边缘,很认真地说:“其实,我不虚。”
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困得实在不行了,头慢慢歪下去,闭起了眼睛。
他和我说话不见我回应,才发现我已经快要昏昏欲睡。
“这么早就想睡了?上次你不是都挺晚还一个人走回去吗?”他好像在说我给他喝酒那次。
“对啊,所以我不去草坪的时候都恢复了正常作息。”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走吧,带你去睡觉了。”他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站起来,跟着他走进了那间房间,坐在床沿,他帮我关上灯,打开空调,叮嘱我如果冷可以半夜起来关掉,认真细致且絮絮叨叨,人夫感拉满。
在他准备出去之前,我用双手拽住了他,他转头看着我,几乎是默不作声地在张嘴:“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不想就这么睡了,于是抿嘴笑着看着他,我知道在漆黑的房间里我的眼睛一定亮地吓人,里面盛满了喜欢和愉悦,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转身道:“那我走了。”
我微微用力,把他微动的身形拉了回来,依旧拽着他不想让他走,还是那样笑着看他,满满的语言又止。
他又问了我一次:“怎么了?”
这样沉默的流动持续了许久,实在无言,我想了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于是慢慢松开他的手,还是带着那样的笑意,轻轻摇头说:“没什么。”
他挑挑眉:“那我走了?”
我垂眼点点头。
房间门关上了,我躺下就睡。
没想到没过几分钟,门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