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手机铃声格外响亮。
因为担心是楚女士半夜查岗，苏阳分毫不敢耽搁，摸出手机一看，她的脸色微变。
梁元也凑了过来，看到来电显先嚯了一声：“胡佳佳！这女的上次放咱们鸽子，还敢打电话啊！”
苏阳则已经迅速接通了电话、
对方没有半句废话：“正南街，肖雨有麻烦，赶紧去！”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就像刚才的一切，包括那个电话，都是幻觉。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梁元也听到了对方说了什么，骂道：“她神经病啊！拿咱当马戏团的猴耍呢！”
苏阳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梁元就知道，只要涉及到肖雨，苏阳就不淡定。苏阳慌神，她这个局外人却不能慌了手脚。
她一把扯住苏阳：“你干什么去？”
苏阳的声音烦躁：“正南街！”
梁元恨铁不成钢：“姓胡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这是人家下的套呢？吃准了你在乎肖雨，挖好了坑等着你跳呢！”
苏阳：“管不了那么多！”
梁元：“你不管，我不能不管！”
苏阳：“我自己去！”
梁元哪会答应：“不行！我跟你去！还得再叫几个人，我不能让你冒风险。”
苏阳一想到肖雨可能已经遇到了麻烦，就心乱如麻，根本等不及梁元继续说下去，就匆匆往大路上跑。
梁元握着电话：“喂！小周，是我，马上来正南街，再叫上那个谁……靠！能不能有点儿公德心啊！”
说着，拎着两个人刚刚吃剩下的一袋子垃圾，追着苏阳就跑。
正南街是B城的酒吧一条街，上次苏阳就是在这儿的一家清吧里替肖雨解决了油腻男。这次她指挥着出租车司机直奔那家清吧，果然在门口看到了被一个男人拉扯着的肖雨。
很好！
苏阳磨牙，让司机停车，她推门就跳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也知道这片是什么地界，可混hei道白道甭管你混哪个道的打车也得给钱不是？
“诶没给钱——”
苏阳根本理都没理他，只有后排的梁元伸过手机扫副驾驶前面的二维码：“她有病。”
出租车司机：“……”
虽然嘴里骂苏阳有病，梁元又不能不管苏阳，付了钱就赶紧去撵苏阳。
幸好小周靠谱，在苏阳推门下车的瞬间，就跟了过去。梁元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周一个过肩摔，把之前拉扯肖雨的男人扔了出去。
梁元都来不及赞叹一句“好帅！”，就注意到了肖雨的不对劲——
她的脸色红得厉害，被苏阳抓着的手臂在颤抖，像是喝多了似的站都站不稳。
苏阳一开始以为肖雨是因为喝了酒，毕竟肖雨的酒量很差，她是知道的。但是肖雨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往她的身上靠。而当肖雨靠在她身上的时候，苏阳蓦的意识到肖雨像发了烧，身体滚.烫，又像是冷得发抖，呼出的气喷在苏阳的脸上，让苏阳都觉得烫。
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苏阳的脑中，她的双眼都是腥红的，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
梁元这时也明白了什么，靠了一声，近前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心窝上。
男人本来有几分醉意，腿脚就不利索，挨了这么一下，立马又摔倒了。
苏阳搂着肖雨，手指指着那个男人示意梁元，梁元会意点头，指挥着刚刚赶到的小范和小蔡，让俩人架着男人往没人注意的地方去。
而苏阳则带着肖雨上了一辆黑车的车，小周做司机，车消失在夜幕中。
苏阳考虑过带肖雨去医院，但是她不确定医生能不能解决肖雨的问题，她更不敢冒着暴露肖雨隐私的危险。肖雨这个样子，去酒店也不合适，那就只能……
苏阳迅速有了决定，告诉小周一个地址。
小周微讶，还是忍不住提醒：“要是夫人问起来……”
苏阳沉声：“照我说的做。”
为了肖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小周的帮助下，苏阳半搂半抱地把肖雨带回了楚女士给自己买的房子。
小周还想留下帮忙，被苏阳拒绝了：“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回吧，辛苦了。”
小周只得点头，离去。
苏阳搂着肖雨，后背抵在房门上，浑身都被汗水溻透了。
她打发走小周，是不愿小周看到肖雨的窘态，但是其实她自己都快扛不住了——
一路上，肖雨就在她的怀里，脸色潮红得厉害，呼吸急促得厉害，胸口更是起伏着，让苏阳没法忽视。还贴得那么近，柔软的触觉随着每一下急速的心跳抵在苏阳的心口，衣衫摩擦，更是让苏阳的心跳也不争气地快了。
这还不够，肖雨还在她的耳畔喘着，喘得特别……勾人，就像现在……
肖雨用脸颊蹭着苏阳的脖颈，气息之中带着独属于她的味道。苏阳的大脑瞬间宕机，情不自禁地收紧了搂抱着肖雨的手臂。
肖雨仿佛沙漠中渴到极致的旅人终于见到了前方的绿洲，忘情地环住了苏阳的腰，双手禁不住胡乱地探进苏阳的衬衫……
隔着T恤，苏阳被肖雨掌心的热度烫到，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肖雨的动作，让苏阳刹那间想到了那个男人，在正南街对肖雨拉拉扯扯的男人，苏阳看清楚了，那个人就是BVC的前太子爷王闯。
她对王闯是不是也会……这样？
如果我今天不出现，她和王闯会不会……
理智告诉苏阳，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但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脑子不去想这些。
肖雨身体里的药效开始攀升，她喘着气，颤抖着，软绵绵地喃着：“难受……”
苏阳双手捧着她的脸，迫着她与自己对视：“你看清楚，我是谁。”
肖雨无力地睁开双眼，勉强地聚拢目光，苏阳的五官在她的眼中渐渐有了清晰的模样。
肖雨咬住了嘴唇，双眸盈盈，泪珠儿仿佛随时都会滴落：“混蛋！你混蛋！”
苏阳皱眉，一时辩不清楚她为什么骂自己，下一秒就被肖雨推开。
肖雨没有力气，推开苏阳的时候自己也无力地摔倒。
苏阳被推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用手臂撑住墙壁，掌心连着小臂一阵剧痛，苏阳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迅速爬起来去扶肖雨：“摔没摔疼？”
肖雨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她，听到她还在关心自己，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因为药效的缘故，她陷入了不很清醒的状态。
她喃喃的：“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苏阳的心头一片冰凉，不是我就可以了吗？
她心里哀戚地想。
肖雨忽然轻轻地笑了，她在惨笑，惨笑声回荡在客厅中，让苏阳心惊肉跳：“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谁让你这样的！你告诉我啊！”
她看到肖雨在摇头，也许是身体不受控制，也许是拒绝。苏阳猜想肖雨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至少谁对她下了药她是知道的。苏阳还想问些什么，肖雨却蓦的欺身而来……下一瞬，就咬住了苏阳的唇。
苏阳彻底傻了。
霎时间她的脑袋里闪过了看过的一本科普书里的内容：关于一颗核弹爆炸会释放多少能量……
但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接下来的内容，什么当量，什么TNT，什么什么……包括她这个人，都被肖雨的吻，炸成了碎渣渣。
不，碎渣渣还有形体，她现在连形体都没有了，分子原子都不算，她就是……反正是一团不成形的什么东西，被肖雨任意施为。
哪怕是在最中二的年纪，在最敢于想象的岁月里，苏阳都未曾想象过，她的萧老师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刻，会这样对待她。
苏阳被那个突然的吻，吻得人魂脱离，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糊。肖雨却在这时颇失章法，在最初的莽撞之后，她的动作青涩起来，甚至在苏阳情不自禁回应她的时候，没分寸地咬破了苏阳的嘴唇。
那一口可够疼的，苏阳“嘶”了一声，呜呜地控诉：“你属狗的啊！”
肖雨尝到了口腔里的血味，她愣怔地看着面前苏阳流血的嘴唇，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脑子都麻了。
就算血腥味让她寻回了几分理智，但那药性太霸道，让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某个可耻的方向滑落。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在有意为之……
“你碰我……还是……”肖雨喘得厉害，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可耻的反应，“……我碰你？”
她似乎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想她必须趁着还能够掌控局面的时候，不让局面失控。
“你说什么？”苏阳的脑袋里炸开了一朵烟花。
肖雨颤抖的手已经握住了苏阳的。她闭上眼睛，睫羽仿佛不堪重负地轻颤。
苏阳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她的手也是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