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的排爆工作让松田阵平感到麻痹。超强负荷运转加上不知由来的疲惫猛击他的大脑。
中午就在休息室小憩一下吧。虽然说前辈之前有问过要不要来根烟,但他拒绝了。
(只是自认为还没有要到靠烟来消除疲惫的地步。算是他的小小的骄傲吧?)
好在今天下午的最后一个仓库的排查结束,就能回去了。
然后,就像过往一样,靠在休息室的墙壁,慢慢地阖上眼皮……
——
有人拧转了门把手,探进身子。大概是排爆警官的同事吧,他嘀咕着走进来「什么啊,松田你还在这啊,我还以为……」。
「松田?」他又提高了音调「……松田?」
没有得到回应。
那并不像是入睡的放松,反而全身紧绷着,铁块一样。
对方像尸体一样靠在墙上,安静地垂着头,全然一副永眠的模样。
他优秀的素养直觉地告诉他,那是一具死得很体面的尸体。没有外部创伤,也没有束缚或者勒紧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他应该只是太困了而已,对吧?明明上午还看着他好好的。只是我最近太忙了而已,没错。
吧?
「别开玩笑啊,你可不像爱恶作剧的人。」伴随着愈发抬高的声音,同事颤抖着向尸体走去。
是有人想要杀他吗?还是在鹤岗布下这么多炸药的人想要杀了我们吗?我不觉得松田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因为过度劳累什么的太荒谬了吧?
男人大步跨到靠墙的尸体旁,一边喊着
「松田阵平,你给我醒来啊!」
这是最后的通告。一双手死死按在尸体的肩膀上,试图晃醒这个家伙。
——
至少这短暂地灵验了。
松田阵平就像从死亡中复活了一般。抬起眼皮,就跟他的同事对视上。
「有什么事吗?我没问题,只是有点想睡觉了……」。
装模装样地打了个哈欠。
他的同事惊魂未定地盯着他看,好不容易平复下心脏的鼓动。
「你这小子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啊,我还以为你……」
「没事,我挺好的。」
打断担心他的同事,他侧过身子,似乎想再续前梦。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记得一个半小时后集合。」
同事一步三回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观望了一会才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
卷头发的男人呆呆地望着墙角,目光发散,像是因为噩梦而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垂在身旁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只有‘人’的话,还不够吗? 要到怎样的地步,才能留下你们这群家伙的命啊……」
令人不解的话语。
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了,他窥见了不应流出的「某个正史」的未来。
怪不得景光和零毕业就跑没影了,就只是在hagi的墓前见了几面。
胡乱想着怎样才能救下他几乎全军覆灭的挚友们,时间过得很快。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的思维回到工作上。
「那些事就等我回去再计划吧,得走了。」
松田阵平起身,顺手摸向裤包,像是找什么一样。
裤包空空。
「我真是个蠢货,明明现在是不抽烟的呢……」
去集合吧,要到时间了。
唯一忘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