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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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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栩见李瑜这几日总欲言又止样,放下手中文书道:“想问钱垣?”

李瑜以为她心中豁达,为钱垣说了几句,“他也是痴心一片,先前对大家照顾有加,我想你能谅解些。”

陆栩等他都说完后回道:“谁犯的错,谁处理,他需要被原谅,他亲自来说。”

李瑜还想说什么:“阿栩…”

“你没事做了吗?最近不够忙?”她本就心烦,更不想在意这些私事。

李瑜待了片刻:“你最近气性大了些。”

“那如何?”陆栩的确有气,闻言更是难压,“我就该事事忍让?我不会疼吗?我退的还不够吗?若不是念及旧情,他还能在外面买醉吗?”

案子拖的久,牵扯的越来越多,钱垣偏有所知,却一再隐瞒,陆栩本就有些焦头烂额,这话让她听了,好像在怪她不够大度,不够惦念旧情。

李瑜被她吓到:“我并无此意,阿栩你冷静些。”

“出去。”她掐着手心镇定下来,“这事与你无关。”

门被人推开,那人着急说道:“钱少卿要杀孙大人,现在正追着打,已经有人报官了。”

孙惟纳了小妾,听说是临风楼出去的,陆栩不想见钱垣,得知此事还是去了。

李瑜带人去封下消息,恐此事闹大又起风波。

钱垣打伤了几位家仆,孙惟也没逃脱,被揪着衣领骂,钱垣将他逼至小池边,神情有些疯癫,“你这老东西,怎么不去死?”

“快住手!”陆栩去拉孙惟,钱垣疯的紧,一把将她推开。

他抽出短刃就要朝孙惟刺去,陆栩一把握住,她不愿去感知刀刃划破手心的痛感,只怕一段时间写不了字。钱垣终于松开了手,陆栩忙将孙惟扯到一旁:“钱垣你又发什么疯?”

见陆栩的手滴着血,钱垣怔了一瞬,又捡起短刃,眼神偏执:“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你让开。”

“要杀孙惟,便先杀我。”陆栩立于孙惟身前,望着钱垣,情绪复杂。她不明白钱垣怎么突然这样,明明先前他做什么都稳重可靠。

今日若是让他伤了孙惟,明天上朝时又要被挤兑。

孙惟非要出声说一句:“明日我定要参你一本!”

陆栩哪里还能挡得住钱垣。

“几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景秋从后院走来,发髻梳了起来,衣着华丽,发间的金饰更衬她容貌出众。

陆栩见了也知晓钱垣如此是为何。

钱垣停手却不敢回头,他知道是谁,还想继续骗自己。

陆栩从衣服上扯了布,将手简单包好,现在停下来倒觉得疼了,她试着弯了弯手掌,好在没伤到筋骨,还能握笔。

景秋将孙惟扶起来,温声细语哄了几句,陆栩听了那语气直皱眉,孙大人近五十岁了,景秋不过二十有五,两人站在一起陆栩不忍多看。

钱垣不可置信的回头,见景秋依偎在孙惟怀里,脑海与心田,全都空了,又疼的厉害。眼泪滑落,他也不知。

“你爱他?”钱垣问道:“真心实意?”

“是。”景秋神情坚定不似作假,“这些年,我得他照顾才能苟活,我自然是真心。”

“过往种种,你都忘了?”钱垣红着眼,仿佛得到答案就要彻底颓败。

景秋道:“年少无知的情谊罢了,钱大人总念旧做什么,感情这事任何人都不能强求,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感怀,请放过我的夫君。”

“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他逼你!”说着钱垣又冲孙惟刺去。

陆栩闪过去拦,结实的挨了一刀,景秋抽出剑扎进钱垣心口,陆栩伸手抓的快,剑伤的不深,只是她的手该是要废了。

景秋收手,那剑落在地上,带着血渍染了尘。

李瑜赶来时见这场面也是不知所措,想要带两人去医馆,钱垣立着不动,好似被谁抽走了魂。

陆栩用那只好手去拉他,拉不动也来了气:“你不走今天就死在这好了!”

钱垣捡起剑便要自尽,陆栩一急,拽着他的头发往旁一扯,另一只手夺下剑扔在地上踩好。钱垣还未正过头来,便挨了一巴掌,陆栩使足了力气,手上的血沾在他脸上,两人都狼狈。

陆栩自己捂着伤口往外走,对李瑜道:“他不去你把他绑过去。”

孙惟在后面喊道:“陆大人若是不放人,那只能明日朝堂上见了,几位大人在我府上肆意妄为,欺人太甚。”

陆栩停了步子,近来本就遇事繁多,如今理智也要失衡,她回身走向孙惟,眼中有杀意:“威胁我?”

孙惟有些发怵,仍是执意如此:“陆大人这话太难听,怎么能叫威胁呢?”

“那你的证据可不够。”她说着,抓过孙惟一脚踹进池中,又去岸边抄了半个头大的圆石看着水中挣扎的孙惟,“我为你寻个好由头,看你有没有命去告。”话落举手就要砸,李瑜快步上前将她手中圆石打落。

“你怎么也这样?”

“也?”陆栩忽的笑了,面色因为失血有些发白,“我好言相劝的时候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孙惟正爬到岸边,陆栩又一脚踹回去,想要救人的下人赶来,陆栩就拎着剑守着,“谁救他,谁就跟着一起下去。”

景秋在她面前跪下,哭的情真意切:“所有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求陆大人放我夫君一条生路吧!”

“谁放她们一条生路了?”陆栩有些发晕,用剑撑着地,“你的心狠多了,少在我面前装好人,我但凡有证据,你们得死千万次。”

“她不是……她定是有苦衷。”钱垣出言袒护。

陆栩听着他这样的说辞就难忍怒意:“你也想进池子清醒一番吗?”

他又道:“陆栩,你不能因只言片语就断定江染她有错,你要恨就恨我,是我伤了你。”

“你怎么不早点这样?”陆栩抬眼看着钱垣,这个她曾万分钦佩的人,如今无知的令人发指,若是早点这样,陆栩也不必敬重他。

“她没错?其他人就有错了?还是说你在意她,你只要情爱,不顾旁人死活也不管是非对错!”

钱垣挡在景秋面前,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你不懂情爱,你不能判别此事对错。”

“我懂……”陆栩脑中闪过牧言曦身影,“我如今懂了。”

她念起父亲的话,感情泛滥果然成灾,让人疯癫,又让人犯浑,她自当压抑情愫。

她看钱垣神色紧张,觉着自己过分可笑,好像所做的,所遭受的这些都是咎由自取,所追求的公正,所袒护的情谊好似天大的笑话。

无人放心上,无人在意。

她缓不来一口气,呕出血倒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在柳府,洛念一直守着,见她醒了问了许多。

陆栩只是简单回应,坐着发呆。

“我想回家。”她道,“我想回去。”

洛念安抚她:“这里也是家。”

“不是。”她有泪要落,闭眼收回去,“我要回家。”

家里只有她,但那是她的家。

洛念拗不过她:“等初诃来送你可好?”

“不好,我自己走。”

洛念心疼不已,握着她的手,那手冷的很:“阿栩不走好不好?陪陪舅母。”

“我得走,大理寺还有事要做……”

“走什么?”柳铭走了进来,“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把人扔池子里,闹出人命怎么办?”

陆栩咬牙道:“他死不足惜。”

下一瞬头便被打偏过去,惊的洛念心都揪了起来,着急去看她的脸,已经红肿了些。洛念也有不满,斥责柳铭:“打她做什么?我们不能帮就罢了,现在这样是欺负她孤身一人吗?”

“我是她舅父,我不管教看着她走上绝路吗?”柳铭心有愧疚,也不显露,“一个牧言曦不知道带歪多少个。”

柳初诃先前胁迫孙惟的事也被他得知,挨了罚又跪在祠堂反思。

陆栩道:“与他无关。”

柳铭气甚:“你从前何时这般?”

“从前都是我装的!”陆栩憋屈,觉着过去隐忍克制也一事无成,“我就是这样,就是做不好!”

柳铭没有再动手,洛念抱着她轻声劝慰。

片刻后柳铭长叹一口气:“你自己选的,再难你也得做,装也要装一辈子,案子大了,死的人多了你就受不住,钱垣发疯你也跟着,两个少卿都胡闹,成何体统!”

陆栩红着眼静了些。

他缓了缓神色:“从前你只是判案,照着律法处置便可,你年岁尚小办事不当也有情可原,倘若孙惟真没了命你该如何?能舍弃一切去赴死我无话可说,可你能舍弃吗?”

她不能,官职是用父亲的命换来的,也是她这些年苦撑死守的,想到这里,她也认错:“之后不会了。”

“来人!”柳铭唤来下人,“备好车送陆少卿回府。”

带着洛念出了房门他又嘱咐道:“多送些补品去陆府,初诃再跪两个时辰你便让他回房。”

洛念叹道:“阿栩她也少遇这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柳铭道:“肯撒气是好的,此前总忧心她一个人久了与我们也疏离,她这样一闹,我也安心些了。”

陆栩身上的伤疼的厉害,人也虚弱,马车行的缓慢她也难熬,抬手看着,那手已经握不成拳,微微弯着,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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