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要泺茫二年,现在是大年三十。
“殿下,”经过几个月,牧时几乎全是归入谢鸣风的门下了,当然暂时他还不知道整个皇羽族上下就只有他一个外人——如果他不娶楚辞的话。谢鸣风这货三天两头就来一次,牧时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故意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今天,大年三十了,您,不回您自己的府上,您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不想回去啊!”谢鸣风对这个未来弟夫的态度明显变好,甚至整个人在这里都懒散了起来,“郑尝那小子一天天就和个活阎王似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几乎每天动不动就要把皇权挂在嘴边,听的我烦死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赶出去……听添!要不然咱们和牧公子一起过年吧!”
“牧公子?”林闻雨喝了口小舅子亲自酿的酒,朝牧时微微一笑,“内人发话了,您有什么想说的?”
“林公子,”牧时苦笑道,“您也知道最近我和楚楚关系不太好,二位为了他而来叫我如何?”
林闻雨还没道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多伤感情,就见一个非常眼熟的下人上来,苓滴道:“殿下,宫里来人,叫大人下去。”
“宫里?”谢鸣风不解,“找牧予还?找牧予还做什么?”
“那位公公只是叫大人下去,”苓滴也为难,“并没有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呗,”牧时站起身,“我倒是看看,宫里又想搞什么。”
“你俩走,”林闻雨道,“我去找楚公子聊一会。”
*******
“圭公公?”谢鸣风好笑,“您亲自出来,不找本殿,来找牧阁主做什么?”
“不瞒殿下,”圭稃笑道,“老奴是带着陛下口谕过来的。”
牧时条件反射差点跪下,后来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谢鸣风带歪了,笑着摇摇头:“公公请讲。”
“哦是这样的,牧大人果真是前途无量啊!”圭稃上来就先感叹了一句,貌似是夸奖,然而紧接着就不对了,“大人为官马上就两个月了,难道还不知道朝堂不允许结党私营吗?”
牧时:……
牧时:???
“等一下!”牧时思考了一下,“结党私营?!我吗?!”
“哎呦这个,老奴了没有说,大人您不要无辜诬陷。”圭稃还笑着,“这只是陛下说的,不过还有一句警告,‘功高盖主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估计不是我?我可没有那么厉害。
不对!
牧时扭头看向谢鸣风,谢鸣风冷笑一声:“圭公公,您大可以直接点我的名字,没必要对我的手下阴阳怪气。”
“殿下开什么玩笑,老奴怎么敢说您呢?”圭稃还准备接着说就被打断。
“我说公公,殿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和我说呢?”牧时的笑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只因为我是正儿八经科考考上的?”
“老奴真的只是一个传话的!”圭稃道,“还有一件事情,牧大人,为官这么久,是该好好清理清理自己的门下,不然以后有能耐了,小心被抓下把柄。”
“不好意思,我的醉御阁收入很高,目前来看也是大琴的收入来源之一,”牧时得体的逐客,“公公,话穿完了,您可以离开了。”
“那好吧,”圭稃求之不得,“殿下大人,新年快乐。”
圭稃走了。
“圭稃是出现眼前的红人,一般人碰见,总要巴结一下,”谢鸣风提醒,“你对他态度不怎么样,他恐怕得记恨上你。”
“无所谓记不记,”牧时和谢鸣风一块久了,思想也有些被带歪,“我是殿下手下的人,我听殿下的。”
谢鸣风笑了:“去看看听添和楚公子在干什么,牧阁主,我和外子恐怕真的得和二位一起过年了。”
*******
“情况有变,”林闻雨抢走楚辞的扇子玩,“本来没指望让牧予还知道我是羽王王妃的,结果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知道了,那么让你哥点你的这种办法显然是不管用了。”
“那怎么办?”楚辞抢回自己的扇子。
“哪天,我面上不在,叫你哥去找你,你们俩个假装商量事情,”林闻雨又抢走,“你假意打伤你哥逃走,我在外面介意你。”
楚辞懒得再抢,点点头。
“牧予还肯定得找你,我们走的近,肯定也得装装样子,”林闻雨见他不抢了也没了兴趣,把扇子还给他,“到时候,我先把你送到外面躲一阵时间,等到没事了再回来。”
楚辞再次点点头。
“雀羽宫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等把你接回来,出了郑尝都是自己人就安全了——郑尝没办法进内部。准备好,大年初三,你哥给你的假身份就是所谓的‘姓楚的暗卫’。”
楚辞面带凄样的冲林闻雨笑了笑:“先多谢兄长替我操心了。”
“你不想走?”林闻雨敏感的发觉。
“我不想离开义父,这很正常,但我不该才十六岁就深居阁中,”楚辞托腮,“我说过反应也没有,我最多忍一年,他却一点,那么我自然不愿。”
“好吧,”林闻雨安慰了他一下,“还有三天,那你……准备一下吧。”
*******
大年初二的晚上,楚辞跪坐在床上,抬头仰望夜空,身旁的桌子上是一摸烛火,他总觉得刺眼。
身后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牧时摸出装着软膏的小盒子打开。
“……牧予还……”楚辞突然开口。自打二人关系破裂,楚辞在床上便只会呻|吟,而牧时也只会用一些语言来刺激楚辞,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说其他的话语,“之前一直没和你说,祝你以后官场得意。”
“嗯,借你吉言。”牧时淡淡的应了一声,伸手去抓楚辞。
楚辞吹了口气把蜡烛熄灭,转头吻上牧时,衣服因为身体的拒接扭动而自然的脱落了。
牧时搂住楚辞,将膏涂上。
楚辞咬了咬牧时的肩膀,然后道:“你爱我是吗?”
“嗯?”牧时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冷战小义子终于开窍了,“当然啊,我爱死了。”
楚辞便道:“那就接着爱吧。”接着爱吧,他要走了,可别把他忘掉了。
“嗯,”牧时咬住楚辞的耳部,“你可以自己主动一点吗。”
楚辞的回应是用睫毛很轻的蹭了他一下。
*******
楚辞穿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因为过年,牧时并不会管,他随手抓了一条墨绿的发带,把头发梳高,拿出扇子,走下楼。
牧时正在和谢鸣风说话,谢鸣风今日似乎特别喜悦,连眼角都含着笑意。简恒站在二人身后,见楚辞下来,冲他点了点头。
楚辞也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啊!楚公子,”谢鸣风看见楚辞下来冲牧时道,“牧公子,关于这次元宵夜的事情我就先和楚公子商量,走吧楚公子,找个屋。”
“林公子不在?”牧时问。
“外子今天有事没来,”谢鸣风把楚辞拉进屋冲牧时摆摆手,进了屋子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掉,“准备好了?”
“嗯。”楚辞拿着扇子,注入凤凰后代自带的灵力,蓄势待发。
“好的,那么我们数三二一,你来打伤我,”谢鸣风开口道,“准备,三,二,一——”
楚辞立刻用扇子猛的一扇,霎那间屋子里狂风大作!从门连着窗户一路全部被风刮开!甚至几个木箱被扇起来,风如刀割般向谢鸣风吹过去,在羽王俊美的脸庞上留下了血痕,乍一看触目惊心。
而楚辞靠着风产生的后坐力从窗口飞了出去!
“殿下!”简恒听见动静“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殿下!您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谢鸣风摸了摸脸上的血,“牧阁主呢?牧予还?!”
牧时直愣愣的看着屋内,被叫了才回神:“殿下,您没事吧?!”
“阁主,楚公子跑了,”谢鸣风几乎平静的说,“您看怎么办?”
“殿下……怎么看?”牧时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先小人抓住他再说吧。”
“简恒!”谢鸣风大喊。
“殿下。”简恒沉声道。
“楚辞无辜伤人,于公于私,都不该一跑了之。”谢鸣风看着窗户的方向,“抓回来。”
“是!”简恒从窗口飞了出去。
牧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