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下午的数学考试，楚寻狂补数学题，把经典的重点的基础的题型都过了一遍，算是摸清了几个题型的规律，她又把公式反复念叨着，图像在脑海中成型，一直念叨到了班里。

路上李叔看楚寻这么认真，没忍住夸了她几句，说她这么认真学习先生和太太为她骄傲，又叫楚寻不要紧张，她已经足够努力了。

只要楚寻自己觉得不够，还不够。自己半路出家学理科，虽然一直在打基础，但她就是觉得还不够，她想把理科学的跟语文一样让她觉得轻松，而不是像座大山似的压着她，让她被迫学会。

周澜比楚寻来的要迟一点点，等楚寻坐在座位上，翻到第二个试题的时候，他才来的，以往周澜比她来的早些。

周澜一坐下就从书包里拿出练习纸，给楚寻看。

纸上面有三个题型，手抄的，字迹工整，图画的也很清楚。

“这个是我根据学过的知识点和考点整理出来的三道题型，课本上有这种题型的前身，我觉得还算有用，就给你整理了一下，你要看看吗？”

楚寻接过周澜练习纸，看上面的题，确实是熟悉的题型，但问法和解答却又不一样，看起来更像是自己出的题目。

她很惊讶周澜会为自己做到这些，太难得了，这种心意。

“这是……你自己出的吗？”楚寻忍不住惊叹。

“嗯，我觉得数学组的老师不会出原题，但肯定走不出我们写的知识点，所以就斗胆想了一下，好在最后题目都可以解答，还在我们的学习范围内。”周澜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羞怯的移开了视线。

“这很好啊！谢谢周澜！我现在就看看。”

“好。”

楚寻跟着周澜出的题目思考，用手盖住了周澜的答案，另拿了一张草稿纸写过程，勾勾画画的，又列了几个需要用到的公式。她没有一步一步的解答，只是先把答题思路记下，等一题解答完再看下一题。

周澜在她做题的时间就转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停顿片刻，听着身后的楚寻发出疑问的声音后，淡笑着继续。

等楚寻把三道题的思路写完，就开始对着周澜的答案看自己的解答是否正确。

第一二道题倒是和自己思路一样，第三题自己中途思路直接南辕北辙，估计考试只能拿个前面的公式分。

但即便是这样，楚寻似乎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她之前可是前题都审不明白的啊！现在她能读懂题目，还能根据题型表达自己的解题思路了，这可是质的飞升啊。

楚寻，加油！你已经很棒了，但你可以再优秀些！

楚寻仰了仰头，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伸手点了点周澜的背。

一阵酥麻从背后传到前胸，周澜转过身。

“哪里不会吗？”

“是啊，周澜——”楚寻拖着长音，“你帮我看看第三题吧，中间后面我没有写对，有点没搞懂……”

“好，我看看。”

周澜侧过身体，把题目摆好，轻声给她讲解。因为自习老师不在，班里也有其他同学聚在一起讲题，这样也不算打扰到其他同学，楚寻就聚精会神的听着周澜给她讲这步该这么写，为什么该这么写，楚寻听的清楚明白。

周澜用了两种方式去解这道题，给了楚寻很大的思考空间。

等楚寻完全听懂了，又觉得周澜实在厉害，这样的题型他都能编出来，还能用两种方式去解答，真的太厉害了！她没忍住手掌拍拍周澜的胳膊又捏了捏，仿佛这样的触碰就能把自己的敬佩之前告诉对方。

因为楚寻太想触摸周澜了，她太想了。

这样温柔认真的周澜，实在是闪耀而温暖，让楚寻忍不住靠近。但她能做的，只有像朋友般敬佩、认可的拍着他的胳膊，和他说：

“你真的好厉害啊！”

*

再次进入八班考场，楚寻轻车熟路。

等真正做到座位上时，她发觉自己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也许自己题刷的足够多了，也或许是周澜给自己讲题时，自己慢慢放下了心。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全力以赴去面对，这是周澜交给她的。

等一切就位，老师分发试卷。一切流程和上午一样，只不过监考老师换了人，是自己不认识的老师。

拿到试卷后，楚寻开始浏览。和语文试卷不同，数学试卷第一眼看去数字和文字、符号、图像混在一起，看不出到底是简单还是难，但看着前面选择文字比后面短很多，应该是简单的。后面的大题分几个小问，配合着楚寻熟悉又陌生的图案。

行吧，第一眼浏览看不出什么来。

楚寻写完姓名考号就等着老师说开始动笔，脑子里已经在想第一题改选什么了。

时间一到，铃声响起，考试开始。

对于楚寻来说，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好时间，只能稳着看会做的，然后把需要思考久一点的题型放在后面做。

草稿纸上写满了楚寻的解题过程，光是选择和填空就用了两张草稿。根据出题的套路，前面的往往都是简单好做的，后面题目的难度就上来了，可能需要好几道过程去解答，然后最后四个选项长的都差不多。

楚寻想起来自己之前的数学老师说，如果后面的选择不会做还想拿到分，全靠人品和运气，四个相似的选项里选一个，有四分之一的正确率。

那时候楚寻听到后就想笑，四分之一的正确率听起来确实诱惑满满，但还百分之七十五的错误率让老师给省略掉了。

现在楚寻做到这个地方的题，也不再去赌自己是否幸运了。她发现，以自己的能力，这个题目她可以做出来，既然这样，答案只能有一个，那正确率就是百分之百。

楚寻想，我不再寄托希望于运气上了，我可以靠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班里的学生趴了三分之一，另外的学生挠着头发绞尽脑汁。楚寻留下了几道需要反复思考的大题，说巧不巧，里面有两个题型和周澜之前给她画过的和今天讲的题目很像，只是问法不太一样。

周澜，谢谢你。

楚寻发自肺腑感谢周澜。

楚寻把自己会做的都写上了，思考了很久发现还没有思路的题目就把该题能用到的公式都写上了。她不由得叹气，自己真是真不会啊，连下笔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写起。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整张卷子做的七七八八，不敢保证会写的全是对的，但也是自己反复检查、多次修正的答案，也就不再改动。转头又看向自己不会做的那两个大题三小问，在草稿上勾勾画画、涂涂改改，翻过来掉过去的思考，然后又在试卷上又添了几笔。

我真的尽力了，数学这种东西，不会它就是不会，强求不来的。楚寻想，自己要是个数学家就好了，这样什么题自己都能思考，但又影响，如果我和数学老师公用一个大脑也是可以的，这个还算现实。

如果小灵听到能回答的话，它一定会说：“明明这个也不现实啊，宿主！”

等楚寻把所有能写的都写完了，该检查的也检查完了，再看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周边的同学趴了一大半，楚寻实在是不想检查了就把脑袋转到窗户那边看风景，心里面想着自己数学大概能考个多少分。

基础题自己做的很好，也检查了很多遍，没有错误，其他的题目自己也已经审了很久，每一步写的都是按自己思路来的，前后有理有据，应当也不会出太大的错。只剩下自己不会的题了，希望写的公式和步骤能有对的吧。

自己也算是尽力了。

她继而又想到了周澜，如果是周澜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全部做完在检查了吧？这种题对他来说应该没有太大难度，他的试卷答题步骤应该十分工整，条理清晰，让判卷老师挑不出错来。到时候，他会有个十分漂亮的分数。

啊……周澜是怎么做到的呢？他这么优秀、这么谦和，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楚寻猛然惊醒，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知慕少艾自然是好，但也不能因此打扰到了学业，现在就很好。不必再进一步，也不必再让一步，这样就很好。

楼下考场的周澜在做到后面的题目时，眼底动容。

他想到了某个喜欢发猫猫头表情包的女孩或许遇到了难题。一想到女孩待会儿可能会皱着眉头，尾巴耷拉下来跟他说‘啊——周澜，后面的题目我没有做出来，它出的好难啊’，就没忍住勾起笑意。

当然，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嘲笑楚寻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的表情生动可爱，这样的想法安在楚寻身上似乎很是合情合理。毕竟楚寻一直再以这样的形象和自己交流。

周澜想到自己虽然朋友很多，但又没有哪个朋友像楚寻这般亲近。他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却又想让楚寻走近一些，不受控制的想和她多聊一会儿天。

就是两个时空的旅人对上了同一频率的信号，于是每一次交流都是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