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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三折:烂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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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庆喜班。

这是一块不再崭新的门匾。

寿长生仰头看着这三个字,一时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是个多么热闹的地方。

今天大年初一,他们本来也应该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过大年的,然而如今他看到的庆喜却是冷冷清清,全无一丝过节的热乎气。

寿长生还来不及唏嘘……

“你来做什么!出去!出去!”

就见庆喜的黄管事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情绪激动的指着寿长生大声质问道:“江捕头!你把他带来我们戏班做什么!快让他走!让他走!我们庆喜班不欢迎他!再不走的话,可就休怪我们不客气,拿大扫帚赶人了啊!”

“别别别!寿某没有恶意!”

寿长生连忙道。

黄管事:“没有恶意?谁信呐!你和那百乐笙沆瀣一气!干出的那些龌龊勾当,还真当谁不知道呐!你出去!我们庆喜不欢迎你!”

说着,他就真抄起大扫帚准备赶人。

“老黄头,这大早上的吵什么呐?”

这时,却听戏班里头传来一个十分柔和的声音。随即一个身着素色丧服的男子就缓缓走了出来。只见他生得眉清目秀,气质温婉。或许是哭的太多了,那张脸素白的没什么血色,眼眶还红红的,颇有些病殃殃的美态。

那男子看到寿长生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走上前来行礼道:“呀,原来是寿公子和江捕头啊,抱歉抱歉,还请二位不要见怪,他这是因为我们班主的事伤心过度,才如此胡言乱语。”

随后他就又看向那黄管事责怪道:“老黄,不得无理!二位公子赏脸光临我们庆喜,是我们庆喜的福分,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让后厨将咱们庆喜好酒好菜摆起来?”

寿长生连忙道:“不必不必!”

那黄管事亦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是他……”

男子却依旧催促道:“还可是什么?快去啊!”

……

寿长生看他这架势,倒像是庆喜班里二把手的做派。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于是打量了他几眼,就侧头问江炎枫:“这位是?”

江炎枫答:“他是金海容,金九伶的亲传大弟子。如今金老板不在了,就由他暂时领班。”

金海容福了一福:“承蒙寿公子江捕头惦念,海容这边给二位公子拜年了~祝二位新的一年平安喜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寿长生连忙回礼。

与他来回客气了好一番之后,留心打量了他几眼,细一思索道:“噢,原来是容官啊,我之前……好像见过你。”

金海容浅浅的笑:“自然是见过的,只不过以前海容不常出台见客,寿公子见到我的时候都是扮起来的样子,所以才不认得了吧?”

寿长生看他笑中带苦、苦中挤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疼惜,“金老板的事……寿某也很痛心,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不过如今瞧瞧,金老板培养出来的人,果然也十分出挑。说不定庆喜班以后的大梁,还得靠你挑起来呢。”

金海容苦笑:“不敢当不敢当,海容哪里堪当此等重任。庆喜如今横遭此等变故,也不知道年后这么一大班子人该如何养活,以后能勉强维持生计,不吃散伙饭就阿弥陀佛了。”

寿长生摇摇头:“你可别说这种丧气话。就算是你想吃散伙饭,你们庆喜的那些票友也绝不会答应,这新的一年肯定会好起来的。”

金海容笑:“那就借寿公子吉言了。”

……

那天……

当寿长生看着他强忍泪水与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莫大的愧疚感。就好像自己就是那杀人犯似的。

可就算是这件事其实根本就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仍有这种莫名的负罪感。尤其是一听他说话,那心里头就更像是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随后金海容再度邀请寿长生留下来用晚餐。可值此人家行丧之期,寿长生自知自己身份敏感,原以为他也只是客气客气罢了。于是去了他们后院灵堂拜过之后,就打算识趣的离开。

可行至门口时,他却依旧在挽留。

寿长生这才察觉出来,他好像……是真的想留自己用这顿晚餐。

然而寿长生却自觉尴尬的很,不好意思再多做叨扰,于是就再度推脱道:“不必了,不必了,寿某今晚确实不得闲,要不下次?”

江炎枫听后就在一旁笑道:“是啊容官,你看你可真没有眼力见儿。人家寿公子如今心中惦念着他那边的温柔乡,急着回去你侬我侬呢,哪有功夫和你们吃这顿饭呐?算了吧。”

一听这话,寿长生气得冲那江炎枫直瞪眼:“诶诶诶!江兄你瞎说什么呐?什么温柔乡啊什么你侬我侬啊,你又瞎编排什么?”

江炎枫横他一眼:“我哪有闲工夫编排你啊?行了,你要走就赶紧走,谁也不拦着你。”

话毕,他一扭头。

就再次将寿长生当成了空气。

随即就转身与那金海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起话来——

金海容:“江捕头,现在这案子怎么样了?官府那边还不同意重新立案吗?”

江炎枫摇摇头:“他们刚才将我赶出来了。”

金海容满脸震惊:“什么!您可是总捕头啊!他们怎么能!”

江炎枫:“可我只是城北的总捕头,如今却来插手城南的案子,确实……是逾矩了。”

金海容瞬间又红了眼眶:“这么说……大川他就真要平白蒙受这不白之冤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师父他已经含恨西去了,为什么还要搭上大川呢?就因为他有疯病?!”

江炎枫长叹一声:“没办法,官府那边说……凶案发生的时候就只有他在现场,而且他那天身上还有受害者身上的血,地面上还有他的血手印,他确实是嫌疑最大。”

金海容难以置信:“那一炷香怎么说!那只香炉总不可能是大川他放在那的吧!他怎么会懂这些呢?”

江炎枫:“官府说……可能只是碰巧……”

金海容大笑:“碰巧?是啊,还真是碰巧!碰巧夺魁之夜,我师父就被他自己的亲哥哥捅死了!碰巧夺魁之夜,我师父这个平日里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的疯子哥哥就突然发疯不认亲人,疯得连捅我师父十刀!刀刀致命!”

“什么?十刀?”

寿长生原本是真打算走的。可一听到这个,复又震惊的折返回来询问道:“是被什么样的利器所伤?官府那边有和你们说吗?”

江炎枫横他一眼,“说没说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急着回去吗?现在又跟过来做什么?”

寿长生只好陪笑道:“诶呀,江兄,你就和我说说嘛。”

江炎枫皱眉,一脸怀疑:“可是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打算打听清楚了,一会儿好回去和你家百老板通风报信去?”

寿长生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有些生气了:“什么话!在你江炎枫的眼里,寿某就是这种不辩是非的人吗?还有你说通风报信又是什么意思?”

江炎枫:“什么意思你别管,我就问你,你突然打听这凶器做什么?”

寿长生:“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问问怎么了?毕竟那凶手敢冒充一炷香作案,下手却如此不利索,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冒充?”

然而寿长生刚一说完这话。

那江炎枫原本就对他颇有些提防的目光,却变得疑云愈甚:“之前你和我说你见过真的一炷香,说那史耀来是冒充的,我信。可如今,你又如何得知这犯案的也是冒充的?”

寿长生瞬间哑住。

江炎枫:“该不会……案发当夜,你见过那行凶之人?”

“不不不!”

寿长生连忙道:“见倒是没见过……我只是觉得,这作案手法不像啊。毕竟那一炷香,他这些年在江湖上素来以快与准著称。可刚才听你们说,金老板居然被捅了十刀!那这凶手要不就是与那金老板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就是怕一刀捅不死,才又多补了几刀,是个新手才对。再或者……就是这行凶者神志不清,才……”

金海容泪眼婆娑:“所以寿公子的意思是,您赞同官府的判决,认为此等恶事,是我们班主的亲哥哥金大川做的是吗?”

寿长生连忙道:“不不不,容官你不要误会了。寿某只是觉得,这个案子其实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十分复杂,任凭咱们在这凭空推测肯定是没有结果的。必须得好好查验一番伤口才能进行下一步判断。”

听到这里,江炎枫也点点头叹道:“这点……你倒是说的没错,我今日之所以去衙门,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其实就是想将案发当日仵作的尸检记录再调阅出来看一看。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就不让我插手。”

寿长生恍然。

怪不得刚才江炎枫如此狼狈的被官府的人轰出来,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之前听温夷贺钰他们说官府要把金九伶的疯子哥哥金大川当作嫌疑人的时候,寿长生就觉得有些荒谬。却没想到这小半个月过去,这案子居然还真就如此草草结案了!

这也太草率了!

看着那金海容的伤心模样,寿长生愈发有些于心不忍:“容官呐,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别因为这个事把自己身子拖垮了,这样得不偿失。毕竟百戏擂台还没有结束呢。如今金老板不在了,庆喜班真就只能指望你了。”

金海容却已经不在乎了似的摇摇头道:“擂不擂台的,海容如今已经没心思顾了,海容只怕大川哥若是再搭进去,一下子痛失两子,我们家老夫人承受不起这种噩耗……”

随后,金海容就带了寿长生与江炎枫进入后院,去了那金九伶母亲所住的院子。

去的路上,金海容还再三叮嘱:“江捕头,寿公子,一会到了,还烦劳二位不要在她老人家面前提起这些事情。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们怕她伤心过度身子受不了,所以暂时还没把班主殒命、大川哥入狱的事告诉她。”

江炎枫:“难不成你们就想一直这么瞒着?”

金海容叹:“那还能怎么办呢?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

当时听着他那话。

寿长生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却没想到,让他更不是滋味的还在后头——

那天刚一塌进那老妇人的小院里,一股浓重的药汤子味儿就扑面而来,随后就听见一连串咳嗽声。金海容走在前面,拨帘进入,刚一进去就大声埋怨道:“阿娘,您怎么又做起针线了?累不累啊?身子都这么不好了,多歇歇不好吗?”

金大娘:“没事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金海容摇摇头:“这针线活可费眼睛了,您要是想做什么,交给我们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自己这么辛苦呢?”

金大娘:“没事没事,不辛苦。先前阿伶不是来和我说他年后就要去京城了嘛。那京城山高路远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就想着赶紧趁着他进京前这段时间,给他多做几件衣裳……”

金海容不说话了。

寿长生透过挡帘的缝隙看进去,心里愈发堵得慌。

这时,却又听那屋子里面金大娘疑惑的问道:“诶?前几天阿伶他因为那擂台的事比较忙,回不来,我清楚。可如今都大年初一了,他怎么还不回来过年啊?就这么忙吗?”

“他……他……”

金海容答不上来,吞吞吐吐。

金大娘:“还有大川他又上哪里去了啊?九伶不回来,他怎么也不回来。哎,这孩子,总是让人操心。”

这时金大娘发现门外有人影闪动,连忙道:“诶?海容啊,门外那是谁啊?是阿伶小川回来了吗?”

金海容:“不是的阿娘,那是……班主的两个朋友,今日他们路径我们庆喜,特来给您拜年的。”

金大娘十分惊讶:“给我拜年?”

“是啊~”

随后金海容就转身出去将寿长生与江炎枫带了进来:“阿娘您看,这位是江公子,这位是寿公子,他们都是班主的老主顾啦~”

“呀,二位公子有失远迎!”

却见那金大娘一听这个,就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急急忙忙下床相迎,嘴里责怪着:“海容你看你,有贵客光临你怎么能现在才告诉我呢?这大过年的让人家在门外站了那么久!”

随后她就一边咳嗽一边颤颤巍巍的拉来两只椅子冲着寿长生与江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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