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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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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稍稍上扬,含着戏谑和冷讽,好像笃定她不敢答应。

宣止盈静静地望着他,扬唇:“好啊。”

她抬步朝她走来,如立雪行风,似春风拂枝。

那一刹那,披着的素衣成了霞帔,她浓妆艳抹,唇上胭脂如血,乌发堆如雪。

就好像,真的成了谁的新娘。

应常怀稳坐不移,八风不动。

她在他的面前蹲下,衣袖垂地,逶迤如残花,双目平和地注视着。

“仁智、贤明、贞顺、节义,我能做的,比这还好。只要……”

她的手指试探着往前,在书页翻动的声音中,终于触碰到他的指尖。

在她触及他的那一刻,他就屈指回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只要大人一句话。”

宣止盈仰望着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那双漂亮的凤眸含着万千柔情,如丝萝待乔木,像飞鸟于深林,任谁都无法轻易的拒绝。

应常怀微微皱眉,伸手,指向了水井。

“打盆水来。”

宣止盈:“?”

应常怀看着自己的手指,确定没沾到什么脏东西,才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宣止盈看懂了他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维持微笑:“是。”

她提着裙子去给他打水,水轱辘转的飞快,把桶提上来,捧着铜盆过来。

应常怀就着她手里的盆洗手,宣止盈僵了一瞬,没有动了。

他把手上的水甩干净,取出条干帕子擦手。

十月清寒,井水有些冻人,他的指尖泛着动人的粉色,映着手指越发玉白。

应常怀将用过的帕子扔到盆中,溅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我说话不好听,所以就不回答你了。”

他垂着眼睛。

“毕竟是个姑娘。”

他走后不久,尹征来院中询问她养蛊所需的东西。

宣止盈顿了片刻,夹带私货,写了一张长长的清单。

“我从杜蘅青身上取了活的白丝,盛放的水壶应该还在我待过的牢房中,能取回来吗?”

尹征为难:“最近风声近,巡检司不信你死了,还在搜查。”

宣止盈沉默片刻,触碰自己的脸庞,含笑道:“就算我站在他们面前,应该也认不出来吧。”

尹征不知道她那几天经历了什么,性情大变,加之辨识时,绝大多数人依靠相貌,的确能糊弄许多人。

但怕她因此自负,尹征斟酌道:“巡检司有追捕逃犯之责,司中有出名的老吏,仅凭人走路的仪态便能确定身份,姑娘不可掉以轻心。”

院外有个年轻姑娘领着三四个婢女,捧着木托盘,徐徐走来。

墨也干了,尹征折好纸张放在胸口,对她说:“府中绣娘跟着姑娘的尺寸赶出来的,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跟她们说说,改就是了。”

随后尹征离开,留她与宛曲等小婢在屋。

领头的年轻姑娘朝她冷冷道:“我叫宛曲,是公子屋子里掌衣衫的。”

宣止盈翻着衣服,展开看了眼制式。

应常怀果真不是开玩笑,给她送的是男人衣服,还有顶木冠。

宛曲见她翻来翻去,有些不耐烦道:“上身试试吧。”

说罢站在一旁,让边上的小婢把衣服捧上去,伺候她穿好。

不得不说,这身衣服款式不错,暗青色绣银竹,腰部以一条圆月青玉带紧束,配了条白玉佩。

在姚京众女中,宣止盈的身长尚可,这么一穿,有了点年轻贵公子的味道。

说句丰神俊秀一点也不为过。

宛曲不屑地撇了撇嘴。

早晨的事她可都看见了。

公子从没往家里带过人,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狐媚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勾引公子。

尹征已走,她的语气也不怎么恭敬了。

“尺寸没问题就先脱下来吧。”

宣止盈没立即答,摸着身上的衣料问道:“这套衣衫不是新做的吧?衣料有些旧了。”

宛曲没好气道:“公子要的急,哪儿有功夫给你做新衣?”

宣止盈抬眸直直地看着她。

这人好歹算是客,宛曲的气焰降下去。

“四日的功夫,的确做不了新衣。”

小婢们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低头不敢说话。

良久,宣止盈笑了一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问道:“是公子的衣服改的吗?”

“当然不是!”

宛曲当即反驳,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掩饰厌恶。

“姑娘慎言。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上的是大小姐的旧衣,可别出去乱说,污了公子的名声。”

她环着胸,语气生硬。

“既然衣衫没有问题,那我就回去向公子复命了。”

宛曲以为自己抓到了宣止盈的错处,宣止盈会自觉失言不再纠缠,老老实实地低头向她道歉。

是以看也不看她。

宣止盈觉得好笑。

宛曲第一次见她就展现了巨大的恶意,她忍应常怀是为了活命,可不是生性懦弱。

她收了手,微微一笑:“有问题。”

宛曲皱紧眉头:“什么问题?”

衣服是她亲手监制,尺寸也是她亲手量的,不可能有问题。

她肯定在挑刺。

宛曲盯着她,就等着她说完后反驳。

宣止盈解着腰带,手指如蝶在丝带中穿舞。

“我要红色的。朱红、艳红、明橘、妃色……明亮活泼的。”

宛曲的眼睛微微瞪大,没想到她挑剔的是颜色。

“衣饰也不够华丽。白玉里头怎么这么多棉?络子就只是普通的棉线,不夹金丝的吗?对了,我的衣衫和鞋都要夹金丝、银丝绣进去。”

“绣工要繁复漂亮,用最好的绣娘,和最好的料子,你要是绣不出来,去外面的绣坊买。”

要求一条接着一条,皇宫里的娘娘都比她好伺候。

宛曲怒道:“大小姐的衣服都是这些低调深沉的颜色!料子都是陛下赏赐下来的,是难得的贡缎!”

要不是应遥祝只闲赋在家的那几个月打了几身衣裳,她才不愿意给这个死女人用。

贡缎一尺千金,专供皇家,寻常人根本用不了。

“应家也只有公子和小姐的衣裳会夹金丝、银丝,每一件做出来都要一个月的时间。”

“还有那玉佩,又不是发簪,不对着光看根本看不出来优劣。”

她就差直接指着宣止盈的鼻子说她挑刺了。

宣止盈听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既然应大将军没有合适的衣裳,拿公子的改我也可以的。”

她想了想:“有件白色的绣梨花暗纹的衣衫,它好像就绣了银丝吧,那件不错。”

旁边捧着衣衫的小婢面面相觑,看她的眼神都写着震惊!

宛曲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男女、授受不亲。”

“欸——”

宣止盈拉长了声音,凑到宛曲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

“就算要的是星星,公子也会给我摘的。”

应家原先有点底蕴,从曾祖开始没落,到应常怀他爹这一辈,兄弟几个不走运,大伯甚至到了去别过当细作的地步,说他们姐弟二人白手起家一点不为过。

家里的婢女、仆从自然比不得延续几代的家族中的下人见识多,气度和修养也不能比。

嘴也就比其他的更碎……好吧,碎很多。

在宛曲的刻意纵容下,院子里来了狐媚子这件事当夜传遍了应府。

关于宣止盈的描述也越发离奇。

有的说她长相刻薄,心比天高,拿鼻孔看人。

有的说她丑陋不堪,心志癫狂,青天白日的做美梦。

还有说她挑三拣四,一个没名没分的客,拿着主人的架子,把宛曲姐姐欺负的掉眼泪了。

最后一句已经无法验证,但此刻,宛曲跪在应常怀的书房里,的确泪水涟涟,哭得梨花带雨。

“奴婢说,公子是男子,衣裳什么的是贴身之物,不便改给那位姑娘……她、她不听,当即骂我贱人,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妄想什么……”

宛曲抬起头,哭道:“奴婢跟她说,自己只是替公子考虑,她便上前要打我,要不是有小筝她们几个拦着,奴婢……奴婢就……”

她猛地跪伏在地,痛哭出声:“求公子给奴婢做主啊!”

应常怀听得心烦气躁,看了尹征一眼。

尹征低着头道:“她要换衣服,属下先走了。”

“我是要说这个吗?”

应常怀把书盖上,看向宛曲。

她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腰肢折成柔软的柳条,耳珰垂下来,像是坠落在草原的一对红玉。

他狠狠地拧着眉:“跪好!”

宛曲浑身一震,忙跪直了,期间抬眼偷瞄,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那么生气的样子。

她有些后悔来告状了。

“公、公子……”

应常怀冷道:“她要想打你,千万个小筝都拦不住。”

宛曲缩着头,还在狡辩:“奴婢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宛曲不敢再吭声,只默默地掉眼泪。

应常怀目光如炬:“一件衣服罢了,她要换颜色就换颜色,我的不能给,外面没有成衣吗?应府明日就要被抄家了不成,买衣服的钱都拿不出来?”

宛曲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就是借这个机会给那个狐媚子上眼药,好让公子讨厌她,自然没多想。

就在这时,一只矛隼如箭一半射进屋子,振翅稳形,落在应常怀肩上。

尹征一愣:“是大小姐的那只。”

怪不得回来的那么快。

铁钩的爪子抓的他生疼,应常怀微微皱眉,从它脚下取出纸条。

只有四个字。

——料事如神。

应常怀望着它,一动不动,良久后叹了口气,把纸条往烛火上靠。

火焰霎那间吞掉一切,纸张在大火中发出怒吼,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天地间。

“把她喊过来。”

把人喊过来,不就是要对证吗?

宛曲顿感事情棘手,哀求地喊了一声‘公子’。

应常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把她也带出去。”

尹征领命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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