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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信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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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三五成群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队伍绵延数百米。他们都穿着同样的红色球衣,胸前描绘着同一支队伍的队徽,同时高唱着那支队伍的队歌。

球队主场的足球赛,恰逢伦敦难得的晴朗天气,必然会引得数以万计的当地人前去观战。

亚瑟·柯克兰坐在街边的酒吧的一个角落里。天色渐晚,不大的酒吧里只有柜台后的一位调酒师和一位侍女,顾客也只有他一个人。透过茶色玻璃窗,他看着一排又一排的人走过,酒吧内的背景音乐已完全沉没在他们的吵嚷中。

“先生,你在等人吗?”一个女声传入耳畔。

亚瑟看向她,那位身穿黑白相间的长裙的侍女,正双手端着托盘向他询问,托盘上是两杯同样的装着渐变色液体的酒杯,从最底层的纯透明向上逐渐加深,到最上层的亮红色。三四块正方形冰块漂浮在最上面。

“是。”亚瑟回答。他没有很在意这位矮个子的年轻侍女,虽然已经到了他与联络人约定的时间,他也能够通过笔迹猜到新的联络人大概是一位女士。

“在等……玛丽·费舍尔小姐?”侍女走上前,拿起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另一杯酒放在他的对面。她眉毛上挑,脸上勾起一抹明丽的微笑,看向亚瑟。

亚瑟陡然抬起头。这位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她棕褐色的卷发挽在头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清亮的深蓝色双眸正含着笑意看着他,她身形很消瘦,脸颊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你……”亚瑟欲言又止,仍然改口回答暗号,“是……我们约定在这里见面,请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她祖母刚刚过世,所以不能来赴约了,让我转告您。”

她的嘴唇很薄,涂着鲜红的唇彩。她回答的暗号的每一个字亚瑟都没有听清,并不是因为窗外嘈杂的人群,而是因为他在担忧。

一模一样的暗号,他的眼前突然闪过第一次与那位支部领导人见面的场景。

他上个月死在了自己的枪口下,在纳粹党卫队狭小而又肮脏的牢房里。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年轻呢,德国人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你们都可以在这个雄鹰旗帜飘扬下的英伦大地上苟安着活下去。孩子,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要为一场已经输掉的战争,再以生命为代价去冒险呢?

而那场战争的失败,本不是你们这一代人的过错。

亚瑟向她点头。

可是他不会去试图说服他们,正如他无法说服自己一样。

“格丽塞尔达·罗宾斯。”对方说着,拉开他对面的高脚凳坐下来,将右手递到他面前,“幸会。柯克兰先生。”

亚瑟与她握手,他快速地瞟了一下那位身穿黑色西装的调酒师,正大力地摇晃着调酒器,并没有看向他们这一边。

亚瑟压低音量问道:“他也是你们的人吗?罗宾斯小姐。”

“不是。”侍女以同样的低音量回答,窗外传进来的吵闹声仍然很嘈杂,亚瑟不得不向前靠近以听清她说话,“不过他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和您一样。”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的金属盒,里面装有数支香烟,她从中取出一支:“……以及,叫我格丽塞尔达就可以,如果您愿意的话。”

她将那支烟叼在艳红色的嘴唇间,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她将烟盒递给亚瑟,亚瑟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好吧,格丽塞尔达。”亚瑟在外衣内侧胸口处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抽出一支深蓝色的钢笔,将它放在桌子上,推到格丽塞尔达的一侧,“是你们要的,对吧?”

烟雾缭绕之中,亚瑟看到她打开了笔盖,将外壳卸下来,又将钢笔的胆囊取下,然后取出藏在里面折成细条状的一张纸条。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传递消息的方式。

她的手指很纤细,动作也很轻快,亚瑟突然觉得她不像是酒吧侍女,倒像是技术娴熟的能工巧匠。

当然她本来就不单纯是侍女,而是抵抗组织的一名战士。亚瑟提醒自己。

她将纸条展开,是一张约十公分大小的正方形图纸,她在大致查看后将它仔细折好然后收在口袋中。

“虽然我的直属上级认为您没有必要知道,但我们的头领还是说需要告知您这次任务的目的……”格丽塞尔达用两个手指夹住那支烟,从口中移开,架在烟灰缸边缘弹掉烟灰,“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

她没有说完,从窗前的报纸栏中拿出今天的《每日邮报》,亚瑟看到头版上刊印着一张国王爱德华八世身穿礼服的彩色照片,他身披深灰绿色的披风,金色的穗带顺着红色的缎带垂下,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神色庄重地望向远处。

格丽塞尔达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支香烟,像拿着一支笔一样,她将烟头按在国王陛下的照片上,缓慢地在报纸上划过一道痕迹,从国王颈部的一侧延伸到另一侧。

伴随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国王肖像的颈部被这一条炭黑色的痕迹穿过。

亚瑟沉默地看着她的暗示,他只是点了一下头,很平静。

“一点也不介意吗,向来将对王室的忠诚当做光荣的英格兰先生?”格丽塞尔达将烟掐灭,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报纸的一角,火苗迅速上窜,蔓延向整张报纸,格丽塞尔达将它放在烟灰缸中让它继续燃烧。

“不,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东西了。”亚瑟低声说。他看着那团纸张在火光中迅速塌陷,旋即全部陷进一摊烧着火苗的黑炭之中。他看向格丽塞尔达,“你们的具体行动我不会过问,但是请你们继续遵守与我达成的约定,我为你们提供情报,你们就不要伤害平民。”

“我们会信守承诺。”格丽塞尔达拿起酒杯,饮下一口明红色的酒水,然后用拇指擦去沾在酒杯口处的口红痕迹,“还有一件事。”她依旧是用两个纤细的手指从衣服口袋中夹出一张照片,她先自己确认了照片的内容,然后调转方向,平放在亚瑟面前,“这个人,先生应该认识吧?”

看到照片上的人的一瞬间,亚瑟突然心头一阵慌乱。

这是一张阿尔弗雷德的证件照,他仍然露出一副标志性的傻笑,他天蓝色的瞳孔以及深金色的短发,和亚瑟记忆中纽卡斯尔地堡分别时的他丝毫未变。

就像是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秘辛毫无防备地被人窥探。他的十指无意识地紧紧抓住光滑的木制桌面。

亚瑟想要避开眼神不再去注视这张照片,但他的目光偏偏此时就像被那人的照片勾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移开。他的手指缓缓地靠近照片上那个人的脸庞,但却在即将触碰到之时停下。

不过表面上亚瑟仍旧要伪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他稳住声线,说:“当然,我们也可以算是……很熟悉……至少是曾经。”

“他很想见你,亚瑟先生。”格丽塞尔达的语气变得很温柔,亚瑟感觉她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当然,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您也应该知道,我们一直在和美国政府合作。他们希望和我们一起促成这件事……”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亚瑟猛地抬头。

“让你们见一面,先生是否愿意?”对方说。

一瞬间他的头脑中只有一个答案。但他没有说出口。

若干年来,他被名为“战败国”的镣铐牢牢锁住,他早已习惯,在做任何决定前,他都要考虑清楚这些话有几分可信,他的行为会导致什么后果,以及,他的做法是否有悖于他该承担的职责。

哪怕,仅仅是见一位认识数百年之久的旧识。

他拿起那张照片,将它翻转过来背放在桌子上,现在他只能看到这张照片毫无温度的白色封底了。

“我能问问你们的计划吗?”亚瑟将十指交叉,重新看向格丽塞尔达,问道。

格丽塞尔达低下目光看了一下被亚瑟背过来的那张照片,又看向亚瑟,亚瑟只觉得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同情。她说:“我们会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苏格兰情报部门合作,琼斯先生会首先到达苏格兰首都爱丁堡,然后在我们的安排下经由水路进入英格兰境内。这种入境方式是最安全的,我们几乎没有失手过。”

格丽塞尔达稍微停顿了半秒,她看着窗外不断涌向前方的红色的人潮,继续说:“这里戒备森严,确实会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不便……”她又将目光移回来,“但如果先生你无法离开伦敦,我们仍然会安排你与琼斯先生在这里见面……”

她说着又拿起了酒杯,这次她直接将里面剩下的浅红色的酒一饮而尽,她用手背沾了一下嘴唇,然后说:“当然我们会首先保证你们二位的安全,这个你不必担心。”

亚瑟低头沉思着。

要经过美国与苏格兰情报部门的周密安排,还需要HMMLR十分冒险的行动配合,阿尔弗雷德绝不可能只是单纯和他来随意闲聊的。是的,他与自己的会面是美国政府的安排,带着自由国家组织的政治任务。那么他此次的行动也将会置于美国情报部门的监控之下。

“你们能与美国政府合作安排这件事是不是说明,关于我与你们合作的事,中央情报局是知晓的?”亚瑟问。

“没办法……对方向我们提供援助的前提就是我们的信息要对他们单方面透明。”说到这里,格丽塞尔达无奈地摇摇头,她毫不掩饰眼中不满的神色,“不过……据我所知HMMLR的信息在中央情报局也是绝密的,只有极少人组成的一个小组知道。”

亚瑟低着头看着浮在酒的液面上的冰块,体积比刚刚小了一半左右,棱角也更加平滑。

“可以理解。”亚瑟低声说。

毕竟二十年前,他们也是这么要求当时还存在的联合王国政府的,即使是在1943年不列颠岛被登陆以后。他还以为珍珠港的那颗核弹能让美国政府学到点什么。

强大者有资本满口宣扬着虚伪的信条,实际上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信条为自己谋取利益,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付出代价。

可是错的不是那些信条,也不是相信和践行它们的人,而是那群伪善而贪婪的政客。他不应该为这件事责难HMMLR。

“我会考虑的。”他说,用食指按住那张照片,他知道背后就是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他将它缓缓推到桌子另一端,格丽塞尔达的面前,没有再看一眼,“以及是否能离开伦敦的事情。”

英格兰王国外交部。在1945年英格兰政府重建之后,它的作用几乎只有考虑如何处理好与大日耳曼国的关系。

所以当外交大臣昆廷·麦加勒尔·霍格告知他下周一有外交出访任务的时候,亚瑟毫不迟疑地在笔记本上写下“3月5日,日耳曼尼亚”的行程安排,并且头也不抬地问:“是去谈《伦敦条约》的修正条款是吧?”

由于英格兰政府和他本人的良好表现,大日耳曼国已大体上同意继续放宽对英的条约限制,允许英格兰自主生产武器装备。虽然是在大日耳曼国的全面“指导”之下。

面前的中年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这次是去加的夫,柯克兰先生。”

笔尖忽然顿住,亚瑟抬起头看向对方:“威尔士?”

身穿黑色正装的霍格外长坐在扶手椅中,背倚靠着椅背,一只手肘压住办公桌上的文件的一角,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大腿上。他眼下的纹路很深,就像是被刻在了圆形的脸上,嘴角的皱纹一直延伸到两侧下颚的最底端。

他向亚瑟点头:“是。”

亚瑟回答:“好,我明白了。”然后将“日耳曼尼亚”的字样划掉,更正为“加的夫”。

然而他仍然满心疑惑。

归功于威尔士的代表们在那场将曾经的联合王国彻底肢解的谈判中坚决的态度,这个在地图上消失了超过七百年的国家幸免于纳粹德国的军事占领,并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政府,宣布独立。

尽管近二十年来被迫与大日耳曼国保持密切的外交和贸易联系,威尔士终究没有像自己的国家一般被牢牢地锁在大日耳曼国的铁链之下。作为曾经的一家人,亚瑟或许应该为威尔士人感到庆幸,但这也同样意味着,他不得不彻底切断和这位同行数百年的亲人的所有联系。尽管同在一片孤岛上,英格兰的电话线却不能铺展到威尔士,英格兰的邮差也不能越过英威边境线。

英格兰没有独立的外交权,他必须遵循团结协定的一切外交方向。

“大日耳曼国是什么态度呢?”亚瑟问。虽然知道外交部不会没有德国方面的授权就擅自做决定,但这仍然是他不敢含糊的问题。

“这次外交出访本来就是大日耳曼国授意的。”霍格抬起手肘,露出下面的一沓文件,用手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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