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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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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跑这么快倒像是咱要吃了他们似的。”常邖跟着易铭转身向回走。

“参与的门派直接入住在天机院,他们是偷跑出来,昨日还闯了祸,做事自然要谨慎些。”

“她的那个师弟长得确实与楼主有七八分像,两人肯定有血缘关系,”常邖歪头调侃易铭道:“不过你还挺不地道,给小姑娘倒酒,自己喝的是水。”

“没,她给我倒的酒大部分我没能躲过,”易铭揉着眉心:“啧,我状态不对,要赶快回去。”

常邖原本还想着干脆把对方背回去,眨眼间易铭已经在十步开外了:“诶?等等我!”

易铭关上门窗并贴上符咒,一切收拾妥当后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动作流畅地完全不像一个醉酒的人。

常邖盯着被褥间几缕银发,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易铭猛地坐起身,银白的长发贴在脸侧,鲜明的红瞳浸润在泪光里,一脸惊异:“你怎么在这儿?”

“……”醉酒还能让人失忆?常邖解释:“我跟着你进来的。”

“想起来了,你还在……”易铭后面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常邖没有听清,但对方说着说着泪水就像泄洪一样顺着脸颊流下。

还没等常邖做出下一步反应,易铭就拿出自己准备的手帕擦了眼泪,带着点鼻音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喝醉后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和身上的魔气,会做一些失控的事,等我睡着应该就好。”

可算长见识了,常邖头一次见喝醉酒还能冷静分析反思总结自己的人,虽然对方表情很平静,但眼泪却在不断地落下。

“这不算是失控的事儿,”常邖试着在床边坐下,见易铭没有排斥,就又向里侧靠了靠:“你只是感到难过和委屈才会流泪,你的眼泪比你更了解自己,它在提醒你不要什么事都憋着,你需要一个宣泄口。”

“如果我的宣泄口就是出去杀人呢?”

“啊?”常邖思索过往的经验中针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于是他抱住易铭,轻轻拍着对方的背:“那你想杀就杀呗,反正你想杀的人肯定都是坏人,到时候我在一旁给你加油助威,谁让我们是好兄弟。”

常邖感受到自己肩膀没一会儿就湿了个透。

片刻,易铭声音沙哑道:“你陪我躺会儿吧,我应该很快就能睡着。”

“行。”

两人面对着面躺下,常邖帮对方将凌乱的银发捋到耳后,又将其刚刚散乱的里衣遮盖住白皙的胸膛,啧啧感叹:“你可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腹肌,这肌肉,平日没少偷偷练吧。”

说完常邖扒拉开自己的衣服:“我这人鱼线其实也不错,再练练说不定也能和你一样,不过你是怎么做到比我壮还比我白的?”

“可能因为修魔,”易铭微微抖动的睫毛还湿润着,红色的瞳孔里映着常邖的面容,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我记得你以前比我白,还比我胖,比我能吃,比我能睡……”

常邖:“……”对方说的那个肯定不是自己。

好在易铭没有继续落泪,常邖选择听下去,根据对方的描述,一个白白胖胖调皮捣蛋好吃懒做的小男孩浮现眼前,他与小时候的易铭一同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吵吵闹闹普普通通地长大,直到易铭结丹那天,村子的平静被一场有预谋的掠夺打破……很多人死去,但有更多的人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忍受屈辱与煎熬。

“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因为一些不知所谓的血脉能力,就要成全他们的贪欲。还是像钰潇说的那样,这些不过是早已被天道安排好的磨难。”易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常邖帮他拭去。

“别去想那小妮子说的那一套,她那是看画本子看魔怔了,没有人天生是被安排来世间经历磨难的,天道也没那么大能力安排这些事,否则早就被人发现然后灭掉了。”

易铭轻笑,闭上眼睛:“感觉你面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说辞。”

“你这么说话我可就要伤心了,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觉得我耍心思……”

易铭像是已经睡着了,常邖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听不出任何异常,咬牙忍受住丹田内的阵阵刺痛和头脑中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这种感觉似乎在近期越来越频繁,好在只有一小会儿。他也打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毕竟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常邖醒时天还未亮,但易铭已经穿戴好新的衣装正在束发。

“你怎么换了一身黑。”常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反思自己:“睡过头了,昨天晚饭没吃。”

“醒了?本还打算给你留信,”易铭坐到床边:“我这几日不能同你一起了,你要是待不住,我找个人带你到处转转,当然你也可以在这——”

“等等等等——停!”常邖捂住易铭的嘴,出于总结的某些原因,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意思是我去哪都行,不会打扰你办事对吧。”

易铭点头,用眼神示意对方可以把手拿开。

常邖收回手,又听易铭道:“但尽量不要去天机院。”

易铭离开后,常邖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身边空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他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又看向易铭曾倚靠过的窗边,清晨的光正悄悄地透进来。

对方说要离开几天来着,常邖仔细回想,头却像被人敲闷棍一样疼起来。

难道是睡时间长了?刚这么想,常邖的头疼就有所缓解,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你就是我这几天的出行搭子?”常邖绕着面前比自己稍矮一分的少年打量,又与那双透露着清澈的眼睛对视,刚一抬手,对方就下意识后退几步。

“你、你要干嘛?”

“你头发上有东西,我想给你摘下来。”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常邖用指尖的灵力点在他的脸上,面前的容貌开始发生变化,在少年捂住脸转身要跑时,常邖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贴了张定身符,将其拖进屋内。

常邖扒开少年的手,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嘶——在哪见过呢……哦,你是魔城的那个小贼!”

把人绑起来,揭了符,常邖盯着对方的脸道:“原来你们是合起伙来骗我。”

“不是的!之前那件事和我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原来是兄弟,长得不像,应该不是亲的,常邖皱眉,又叹气道:“亏我还把你哥当亲兄弟一样,没想到他背后却这么对我。”

“没有,绝对没有!”少年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一脸崩溃:“我哥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对你是真心的!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啊!”

常邖低头失落道:“我本想用真心换真心,但没想到他的真心就是对我的欺瞒与掩饰,我人都是他的了,他却还是什么事都对我闭口不言。”

“不是的,您真的误会了!”少年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我哥心里肯定是有你的,否则他就不会嘱咐我说你爱吃爱玩爱凑热闹,让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饭多的地方,或者景色好看的地方,还让我提醒你按时吃药,按时睡觉,不能喝酒,不能吃撑……我哥人真的很好,他把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尽心尽力地拉扯到大,受苦受累什么都自己扛着,憋在心里,我们想帮忙但是也无从下手,在遇到您之前,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真心地笑过了。”

“……”常邖:“你好像霸总身边的管家。”

“那是什么?”

“没什么,你的职业定位,”常邖给他解开绳子:“名字。”

“他们都叫我包子。”

常邖觉得耳熟:“你姓邖?”

少年一愣:“我哥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他难道没告诉你我也姓邖。”

邖包愕然:“你不是姓常吗?”

常邖一时难以分辨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傻,继续装作满面愁容道:“你只知道他对我好,却不知我自幼与他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历尽磨难久别重逢后,他却不认得我,我怕勾起他的伤心事便没有立即相认,期盼他在日益相处中能记起我们曾经的一点一滴,没想到他还是……”常邖吸了吸鼻子:“你其实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吧,不用解释,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才想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邖包差点要给常邖跪下了,他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好像尊上真的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这不禁让他陷入深深的怀疑中,难道尊上真的是这种人?

但邖包还是想挽回一下尊上的形象,于是他不仅给常邖介绍尊上是如何带领他们建造了一座辉煌的魔城,还讲述对方是如何呵护自己的成长,连尊上给他换过尿布的事都招了,说完还觉得的不够,邖包又开始讲尊上坎坷而曲折的一生。

“……我是听朗哥说的,我哥原本是用剑的,但一般的剑根本承受不住魔气的侵蚀,炼魔剑又太血腥我哥不让,于是他就开始学符咒和阵法,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厉害,那些东西他照着朗哥给的书,一学就会,简直就是个天才!要是在现在,肯定比那龙傲天强百倍!”

“咳咳……”常邖将茶杯放下,擦掉嘴边的水:“龙傲天?还有叫这种名字的。”

“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吗,不过确实张狂了些,你不知道他?云衍宗无念真君门下大弟子,”邖包喝了口水,继续道:“龙家出事前就在传他是天之骄子,十二岁筑基二十岁就金丹了,龙家没了之后就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后来才知道他去了天净峰,我前天在街上还见过他,大概是个金丹后期,比我哥差远了。我哥是学什么会什么,就你一开始定我那符,肯定是我哥做的,我哥还有独门的易容术,不仅能给自己易容,还能给其他的东西幻形,谁都看不出来。”

被常邖瞥了一眼,邖包尴尬解释:“我这是意外,因为我学艺不精,我没我哥那种天赋,对灵力的控制没有他那么细致和持久,”邖包停顿,一脸挫败道:“真的很明显吗,为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常邖不紧不慢地指出:“面部僵硬,表情不自然,跟不上眼神的变化,脸与耳后皮肤有色差,脖子线条走势不对……确实比你哥差远了。”

“和我哥之前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不愧是天生一对……”邖包反应过来:“我哥连这些都教你?”

“你哥也算我半个师傅,”常邖站起身:“行了,走,找点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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