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南话和陈京屿分开后就看见石化在店铺门口的李亦,仿佛还能听见石头咔咔咔开裂的声音。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加令人痛心。”李亦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
李亦没听见回答,一扭头发现南话早已经进去搜刮颜料,没听见他的话。
他不得不凑上前将话又问了一遍。
南话哪是没听见,只是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罢了,他沉吟数秒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
“你们那个假名字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南话心叹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悠哉悠哉逛着这小小的店铺,对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室友,拖长调子缓缓开口:“那当然——没有。”
“那你们就这么和好了?”
“嗯。”南话看上去不想多解释,李亦便也没再问。
两人悠闲地拿完颜料准备去前台结账,南话却突然问李亦,“你觉得我这花好看吗?”
“好看。”李亦下意识回答,旋即反应过来这是陈京屿送给他的礼物!
狗粮!
“所以你们这是正式在一起了吗?”李亦八卦地问道,答案就摆在眼前,但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明明自己之前苦口婆心相劝都没成功,等到周遭人都放弃劝解,这两人却和好了。
“还没确定——”南话迅速至前台结账,没有给问题一个完整的回答。
到底是不是在一起得看今天晚上能不能成,南话自嘲似地笑笑,觉得自己就是想太多了。
李亦却不打算放过他,从店里出来就不停追问。
“这个店怎么开在这巷子里头?”
“南话,你怎么找到这么偏僻的店铺的?”
“而且这个零售价比网上还便宜,这个是正品吗?”
“欸,你们要是今天在一起了,那岂不是得异地恋两个月?”
“南话,你别走这么快啊,你等等——”
南话放缓脚步,逐个问题回答:
“首先,这家店工厂直销,我用过,和网购的质感没区别。”
“店铺开在巷子里头这件事。”南话环顾四周脏乱差的环境,想起陈京屿被刮蹭的衣服不由得一愣,道:“这得问店老板,我也不是很清楚。”
“至于我为什么能找到这么偏僻的店铺。”南话似乎是不愿意提起往事,“说来话长。”
再然后就不出声了,两人并肩在小巷中穿行,低头看路沉默不语。
李亦:是不是还有几个问题没回答来着?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看南话这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这恋爱十有八九是成了,至于未来的问题,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李亦如同老父亲般慈爱地望着南话侧脸,全然不知对方心中所想。
南话也不知道室友怎么在心里编排自己,他只知道今晚不成功便成仁,因为陈京屿说晚上和他详谈。
*
人回来了,花没了,方桌旁的几位心照不宣互相递了个眼神,看来这事成了。
“请。”好友双手捧着咖啡奉与陈京屿。
“谢谢。”陈京屿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然后在探究的目光中笑说:“成了。”
朋友都如老父亲般点头,恨不得当场放两挂鞭炮以示庆贺。
这时有人问道:“那你会不会跟着他去写生?”
陈京屿拧眉,没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外出写生的不限于设计艺术学院的,只要你交钱并且辅导员以及家长都同意就行。”
陈京屿无语凝噎,喝着咖啡顺下心中的苦涩,摇头道:“还是不了。”
朋友也没劝阻,“也是,这么麻烦谁愿意去。”
“啧啧啧,陈京屿又得犯相思病咯。”
“没关系,到时候小别胜新婚。”
陈京屿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们,其实南话还没正式同意?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且不提。
一整个下午都无事发生,两人虽然将联系方式加了回来,却没谁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晚上的换届大会举办得很顺利,陈京屿作为优秀干部上台发表感言,在鲜花簇拥中与领导握手,与学弟学妹们并排合影,最后还获得了学弟学妹们斥巨资送的鲜花。
临近结束,陈京屿坐在台下听主持人慷慨陈词,诉说着对社团活动中心未来的美好憧憬,他的脑海里却在组织着等会和南话会面时的说辞。
在悠扬的歌声中,社团老干部们纷纷流下不舍的泪水,回想起这几年挨过的骂遭过的罪,只有陈京屿一脸漠然,显然是在神游。
“走了,陈京屿,散会散会。”朋友招呼着他一起回宿舍。
“我有事。”陈京屿道。
几位朋友看着陈京屿神情不似作假,便意识到他要去干什么。
“嗯,我祝你成功吧。”
“哇,感觉陈京屿是恋爱脑上长了个人欸。”
“走了走了。”
以免陈京屿突然暴起,几个朋友低声催促你推我挤离开了礼堂,换届大会在老师的组织下落下了帷幕。
陈京屿搂着花疾速赶至约会地点,刚出楼栋就隐隐约约看见了南话的身形,对方似乎是等的无聊,正在空旷路带玩滑板。
众所周知,无论是什么学校,校园里总会有那么几处情侣圣地。
就比如眼前——这处情人湖。
白日里树影婆娑的地方现在看起来鬼影重重,路灯接触不良忽明忽灭,长椅上的情侣们成双成对低声交谈,湖里的青蛙不停鸣叫让这个地方更显幽静。
南话踩着滑板啪唧撞上了花坛的水泥边,人险些栽进去和灌木丛来了个贴面礼,待他手慢脚乱起来后,和面前的alpha对上了眼。
“你忙完了?”南话抱着滑板,神色有些狼狈。
“嗯,我们——”陈京屿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情侣太多,于是说:“我们往前走走。”
“好。”南话看着对方怀里的花捧,旋即移开目光。
这目光自然是没有逃脱出陈京屿敏锐的捕捉,他解释:“这是社团里的人集资送的。”
“嗯,我知道。”
陈京屿还想再说什么,却莫名感觉南话走路有些不稳,凑近还能闻到酒精味,莫非他来之前喝酒壮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