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话在店里流连忘返,将每个抓娃娃机都试了遍。
眨眼间,时针指向晚上八点。
“你不玩嘛?”南话目不转睛盯着抓娃娃夹,问旁边那个双手抱着满怀玩偶的alpha。
对方眯了眯眼,嚼着口香糖懒散答:“不玩,你玩吧。”
“行吧。”南话耗光了最后两个币,心满意足地收工,而他身侧的大型推车里玩偶都快塞不下了。
南话对alpha吩咐道:“跟我来。”
陈京屿自然知道对方要去哪。
——兑换处。
南话捻着恐龙玩偶的挂牌,小声道:“居然这么贵。”
一个巨型玩偶要耗费一百个小玩偶,或者十个中型玩偶。
Omega并没有多心疼,七零八凑就给兑换到了。
“我来。”陈京屿立马接过那一团绿色毛茸茸,“南话,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南话也嚼着口香糖,两手空空,试图装作自己手很忙。
“这好像不是恐龙,这是鳄鱼。”
“啊?哦、欸?”南话仔细看了看对方怀里的玩偶,“确实是鳄鱼。”
两人呆愣几秒,都不约而同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两个居然都没发现。”南话觉得这事太好笑了,直到进了餐厅才稍微收敛。
落座后他也闷笑不停,陈京屿不得不打断他,乐道:“先点餐再笑。”
“好、咳。”南话一秒进入严肃状态,接过菜单仔细看了起来,斟酌片刻后将菜单合拢递还给面前的alpha,“我都行,你来点吧。”
此时,omega嘴角笑意依旧未消减,眼底含笑看着对方,alpha被这笑撞得晃神,轻笑道:“这么有意思?”
“嗯,我笑点奇奇怪怪的。”南话揉揉笑酸的嘴角,道:“刚刚那个玩偶呢?”
“放前台了。”陈京屿翻过一页菜单,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粥。”南话环视餐厅的奢华装潢,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个西餐厅,“其实其他也行。”
“忌口的有吗?”
“没有。”
“有比较稀和比较稠的粥。”陈京屿点完餐,朝面前的omega颔首,说:“等会可以尝尝。”
没多久菜品就上齐了,陈京屿将“稀粥”和“浓粥”推至对方面前。
“稀粥”是黑松露蘑菇汤,“浓粥”是番茄芝士烩饭。
南话无奈笑笑:“行,我尝尝。”
“可以,味道不错。”南话放下汤勺,又开始尝试其他食物,“这些看上去都是我爱吃的。”
“喜欢就好。”陈京屿又说,“社团那边还有几套衣服想让你试穿,发你微信了,你晚点看看。”
“我、真的要去吗?”南话咀嚼着烩饭,抬眸望向对方。
“嗯?不然?你以为?”陈京屿想错了方向,安抚道:“不会白让你忙活,到时候楼竹会统一发工资,请吃饭。”
“我不是......”南话突然觉得解释也没有意义,道:“好,我等会看看。”
他只是觉得服装的艺术性有些超前,如果不是专职走秀模特,没必要穿这种款式。
饭后,两人在无人的停车站等待返校的最后一趟公交车。
陈京屿抱着大鳄鱼,艰难露出脑袋说道:“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推掉。”
“不用,我——”
“专属爱情保安,为您保驾护航。”下午那位学长满面酡红坐在副驾驶上同他们做迎宾状招手,“二位请上车。”
南话犹豫着说:“学长还好吗?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陈京屿闭目强压怒火,复而睁眼说:“没事,上车吧。”
大鳄鱼和南话一同进了后座,陈京屿付了代驾的钱,上了驾驶座。
开车打灯汇入车流一气呵成,看这技术就知道是个熟练的老司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一届社团联合中心宣传部部长李刃。”学长畅吸一口气,吐出,又吸,又吐出,反复几次后他说:“就是你室友李亦他堂哥。”
南话:......学长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吸了的。
南话让大鳄鱼趴在他腿上,手放在上面揉捏手感上好的毛茸茸尾巴,云淡风轻说:“哇,好巧。”
“哎?”李刃转身朝着后座努力探头,几乎半个身子都要倾过来。
“怎、怎么了,学长?”南话搂紧玩偶,生怕对方在车上耍酒疯。
“你这娃娃好眼熟啊。”李刃摸着并不存在的山羊胡,眯眼说道:“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我抓娃娃抓到的。”南话将玩偶递上前,好让学长借着车内灯看清楚。
“踏马的,我想起来了!这不是——”
“哎我说,李刃,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到了?”陈京屿煞有介事朝街道右边望去。
“怎么可能,最少再拐两条街,要过那个大钟摆广场。”李刃虽然喝了不少酒,此刻的思维活跃程度却仿佛达到了巅峰,他对后座的omega说:“你这个——”
“李刃你坐好,前面有违规拍照。”陈京屿再次出声打断。
“行行行。”李刃端正坐在副驾驶,顺带着检查安全带有没有扣上,他目视前方道:“我——”
“咳。”不出意外,又是陈京屿出声。
李刃正襟危坐,目视前方,道:“我明白了。”
南话:?????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车厢里是沉默的,没有人回答南话的疑惑,他只得无奈装作是学长喝醉了说胡话。
“哎,南南,这车可是由陈大少爷倾情赞助的。”学长看上去清醒不少,他目视前方和后座的omega徐徐说着,“这车每开出去一厘米,我都会沉重悼念京屿的每一分投资。”
南话:“沉重悼念”不是这么用的......好吧,看来学长还是没有清醒。
“别听他胡说。”陈京屿一晃神,险些被相向开来车辆的远光灯伤到眼睛,好在他方向转得及时,避免了一场剐蹭事故。
也许是有陈京屿眼神警告的成分在,车上最后一个话痨消声了。
陈京屿将人扔回出租屋,打了电话叫对方室友出来捡人,然后就回到车上接着开向学校。
“这车不用还给学长吗?”南话疑惑道。
“不用,他明天会来学校取走。”
“哦。”南话捏紧玩偶,不想再多问。
到校后,陈京屿先是把对方送回寝室楼下,顺便将药袋子一同递给对方。
“这个病历本你没看吧?”南话迟疑问道。
“看了。”alpha回答得坦坦荡荡,反问道:“怎么了?”
“啊?那我的信息素你也知道了?”
陈京屿挑眉,再度诚实回答:“纸鳞托菊,和——”
和我之前闻到的一样。
Alpha话锋一转:“和我猜的差不多。”
“信息素还能猜?”南话歪头,心说这人又在骗自己。
“当然,我会算命,猜个信息素算什么。”
“哈哈哈那你挺厉害。”
这次交谈比以往更加久,连路灯下缠吻的情侣都分开了,他们都还在商量别的事情。
明明在手机上就能说明白的事情,两人愣是都没想到这一层。
陈京屿回到宿舍时,差不多是晚上十点,门外洋溢着各类alpha的嚎叫,门内室友各个唉声叹气。
陈京屿把包扔桌上,准备扯条毛巾去冲澡。
“陈京屿!且慢!”
“你又想发什么疯?”陈京屿不解地看着室友愁眉苦脸的何信。
“艹,教练说明天体能加训。”
陈京屿:“所以?”
“早上六点!早上六点!”何信气得咬键盘,“天都没亮,鸟都?的没起床,咱们就要一脸衰相去田径场集合!”
陈京屿用无所谓的语气说:“So?Why are you——”
“停。”何信迫不得已打断某alpha的洋文嘲讽,“行行行不说这个,你体能牛B你厉害。”
“你之前网购的那个玩具啊,那个很大的绿色的恐龙。”
“是鳄鱼。”
“哦,那个鳄鱼,不见了。”何信摊手,一脸无辜,“这可不不赖我,虽然您老千叮咛万嘱咐帮你守着,但我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总不能24小时盯着吧。”
“我知道。”陈京屿见这人嘴里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便哼着歌收拾衣服去洗澡。
“哎,你不急啊?那玩意贵得吓人,我知道你有钱,但你也不能这么挥霍啊,东西不见了钱不就打水漂了吗?你不是要送人吗?哎,你听我说啊!我——”
陈京屿就差没直接给自己的迟钝室友一顿白眼。
“哈哈哈得了吧何信。”另外一位室友打断他,“别以后陈京屿和对象证都领了,你还搁这关心他是不是单身!”
何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怎么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陈京屿身上那股O味你闻不到?”
几个室友嘻嘻哈哈把何信贬低一顿,三言两语给人盖章成性/无能的alpha。
宿舍独立浴室里的陈京屿闻言停顿,他捞起废衣篓里的T恤闻了闻,然后将其丢回原地,真真切切感受到“那股O味”令A血脉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