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思考一下,自己画速写时也接触过裸模,大家都是为艺术献身,没什么好害羞的。
嗯,就是这样……
南话坐在换衣间的木凳上,垂首沉思,少顷,他以长痛不如短痛麻痹自己,迅速换好衣服。
落地镜前的他反复观赏着自己,感觉这衣服穿上之后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暴露。
衣服大面积的奶白,浅紫色荷叶状薄纱制成两只袖子,后背是大面积镂空,只着浅色镂花细纱覆盖,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衣服下摆堪堪遮住肋骨往下两指左右,纤细柔韧的腰和圆润的肚脐在镜子中一览无余。
下装和鞋子则中规中矩,牛仔裤腿边的深色藤蔓设计与上衣的镂花相呼应,而长筒靴边吊着的链子由颜色形状大小各不相同的矿石组成,碰撞起来别有趣味。
当然,整套衣服最精妙绝伦的设计还在于碎钻腰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南话抓着两端给自己系上,却因为链子过长而以失败告终。
南话捞着链子再次端详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有种蓬勃的生命力呼之欲出。
在镜子面前反反复复审视了几圈后,他这才推门出去。
陈京屿靠着墙双臂环抱目视前方,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听见身侧传来声响,大爷似的扭头。
“走吧。”陈京屿转身带路,又突然停下脚步说了句:“很好看。”
南话跟上对方,抬头望去,看到alpha满眼欣赏,他不由得脸热,口不择言说道:“我也觉得这衣服挺好看的,很有设计感。”
“不是,我是在说你好看。”
南话低头看着路,无声应下夸赞,心想:难怪小金说这alpha撩O道行高,情话跟不要钱似的,指不定走路上逢O就说。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来来往往不时有人朝他们抛来好奇的目光,伴以真挚的惊呼声,低声说着对omega外貌的艳羡之词,间或夹杂着对这对AO般配程度的欣赏与赞叹。
直到进了服装设计隔间,一路如此。
“哇!”带着黑款眼镜的女生绕着南话走了几圈,连“哇”好几声,盛赞道:“这衣服算是物超所值了。”
“嗯。”楼竹眼中也满是惊喜,“对了,腰链怎么没戴上?”
南话将腰链递过去,道:“长度不合适。”
“嗯,我知道了。”楼竹接过链子收起来,几人又一起商量了这衣服的更多待改细节。
等到南话出楼栋时,已经将近十点,此刻月明星稀,偶尔有晚归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过。
南话整个O都是懵的,待他理清楚思绪时,陈京屿已经将他送回宿舍楼下。
“所以,惊喜呢?”南话早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从那蛊惑人心的诱人可口omega重新成了遗世独立不染尘埃的清纯O。
“这个给你。”陈京屿递给他一份资料。
南话借着一楼的灯光扫了眼大概,上面写着“社会实践活动认定积分申请”。翻开第一页,他看到右下角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予以通过”四个大字,白纸黑字上盖着鲜红的公章。
“你怎么——”
“欸!京屿。”不知何时窜来的omega男生亲密搂住alpha的脖颈,调笑道:“来找我玩的吗?”
陈京屿冷漠脸:“不是。”
“这是你的omega吗?”来人将南话上下打量了个遍,鼻子耸动轻嗅着空气,笑道:“还没标记呢?”
“暂时还不是,所以没标记。”
赶在南话不悦之前,这位Omega嬉笑着上楼了。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陈京屿无所谓耸肩,云淡风轻地解释:“看到你的延时申请驳回通知,顺便找人帮你把材料送上去了。”
“时间不是已经截止了吗?”
“那几个学生干部唬人的,距离申请递交截止至少还有半个月。”陈京屿又说,“不用谢我,你来社团组织中心替人也算是帮忙了。”
南话还是说了声谢谢,百无聊赖踩着石子思考怎样用实际行动道谢比较好,毕竟这份材料可以让他错过的两学分失而复得。
“想谢我的话,不如——艹”
南话踩着石头一个滑步,差点没正脸摔下台阶,还好陈京屿及时伸手捞了一把。
“不如什么?”突发的摔跤让南话有些心悸,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了些,他把手臂从alpha的手里抽回来。
“明天我们去约会......你没事吧?”
“没事,我同意。”南话凝神闭了闭眼,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南话,我在追你。”
“哦?”Omega语气高贵,像一只骄矜的猫猫,“你不是beta么?”
“Beta也可以和omega谈恋爱。”月光下的alpha眼神真挚又坚定。
还装自己是beta......这人真是没救了,南话对这人出手相助的好感以及才涨起来的印象分又降低不少。
“好。”南话不走心地答应了对方的邀约,然后飞奔上楼,走廊上遇见室友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回了宿舍。
跑得太快,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赶,也有可能,他怕这个人再说出什么邀请,他会无法拒绝。
好奇怪,自己答应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产生任何不适感?
熄灯睡觉前,南话又将宿舍楼下的事情复盘了一遍,将自己心悸归因于毫无节制的熬夜,于是这天夜里,某omega在心中对自己三令五申以后绝不熬夜!
他没熬夜,他通宵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才进入睡眠状态,直到下午四点才醒。
整只O依旧没有精神,走路都是虚浮的,南话迷糊洗漱完去校门口找人。
“你怎么了?”陈京屿看对方脸色苍白,心生忧虑,将险些摔倒的糊涂omega扶了一把。
对方不耐地把手抽回,皱眉道:“没事,走吧。”
“好。”陈京屿带着人上了朋友顺路的车,想着给两人相互介绍下,却看后座的Omega好像不适到了极致,浑身都在抖,眼泪扑簌不停。
“停车。”陈京屿等朋友将车平稳停至路边后,赶忙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上车,“南话,你怎么了?晕车了?”
尚且搞不清楚状况的朋友看着后视镜,回头问道:“你的omega是不是突发疾病什么的?”
南话感觉自己稍微好受了点,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睛,呼吸急促,鼻音浓重说道:“送我去医院。”
“好、好。”陈京屿俯身慌忙找水,再回头时看见怀中omega鼻间缓缓滴了几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