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话接连几天都没有收到陈京屿的小窗消息,久到他都要忘了这件事的时候,他翻出聊天窗口才得知对方根本就没发信息。
计划过程一言难尽。
南话关了手机,拿起棉签接着给自己上药,乳白色的药膏在红肿处均匀抹开,皮肤凉爽不少,连带着他四周空间的空气都清新得不行。
手机陆陆续续收到消息,振动不停,南话都只顾着检查见光皮肤处是否还有没涂到药的地方,自从上次去湖边写生后,身上就像染了毒,雪白的皮肤上,红点处处可见,去诊所买的药也不怎么管用的样子,很是让人忧愁。
南话眉头紧锁,直到手机响起某个特定的铃声。
——是寝室群。
【金加:我到酒店了!这座城市好美呜呜呜QAQ】
最近小金决定去隔壁省的省会城市散心,趁着现在这段时间课表排得不满,即刻提着行李箱定了票出发,临走前还和南话悄悄耳语。
金加:“你的计划真的可行吗?”
南话:“可行。”
金加:“好吧,那我回来的时候希望能见到你已经手刃了渣A。”
南话:“嗯?”
不等南话反应过来,金加早已经跑没影了,连片衣角都摸不着。
南话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却无目标任务的聊天框,觉得自己并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于是愁上加愁。
说不定对方已经把他给忘了?都已经被挂上了渣A的名号,那么手机里存成百上千的omega联系方式好像也不必大惊小怪。
金加其实也没有想到室友会愿意帮助自己到这种地步,还特别惊讶地和南话反复确认这种“让渣A尝尝被甩的滋味”真的有必要吗?
南话的回答是很有必要,新仇旧怨整合到一起,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又有何不可?
他甚至已经弄到了对方的课表以及日常会去的地方,这个点他应该在干什么?
南话翻动着手机相册里的课表截图,发现陈京屿这个时候应该在上思想道德修养的相关课程。
幸好,要是在体育馆上课他就找不到借口路过了。
南话收拾好药盒,将桌面整理好,给班上的课代表发了条信息。
*
“我擦,哥您真来帮我搬东西来了哈?”思修课代表感动得差点怆然泪下,“你不知道老师教了七个班,这七个班的教材都得我一个人搬去办公室,谁懂啊?”
“还有六个课代表呢?”
“被老师喊去看试卷了呗。”一说到这思修课代表就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宁愿搬十个班的教材书也不想去看试卷,脑袋疼,哎我说......”
思修课代表有点话痨,南话大致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从冤大头课代表凭一己之力包揽本应该由七个课代表共同完成的任务,在班级群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大家帮他分担重任,却没多少人搭理。
——南话除外。
他倒不是特别好心到要帮课代表搬完全部的教科书,只是这里能路过上思修课的大教室,南话搬着超过半人高的书,不久就有些呼吸急促。
“老师办公室在几楼?”
“五楼,508办公室。”课代表扛着书还不往给两人加油鼓劲,“你放心,楼下没剩多少,我前几天喊人搬了不少,艹就剩这么点却死活不帮我搬,不就是新教学楼电梯还没开吗,这群人真是......”
饶是体力极好的课代表也有些体力不支,嘴上开始骂骂咧咧。
南话想:这人真是太话痨了,或许其他同学只是不想让耳朵遭罪而拒绝的。
“欸,南话你等会就放那个上楼的拐角那里吧,等楼下的书全上来了我在自己搬,这样的话你能省些力气,我还是很体恤omega的,看你这样子好像搬起来很吃力其实你能来帮我我就很——”
“好了好了我知道。”南话要不是两手不得空,此刻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捂住耳朵。
两人抵达五楼,南话率先搬着书迈步前进,课代表紧跟而上,嘴里还在叨叨不停,“欸南话我说其实......”
“嘘——别说话。”在这么温和的天气下,南话都出了一身细细的汗,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课代表探讨他到底能不能直接搬到办公室。
陈京屿上思修课的大教室是504,刚好横亘于去往508办公室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南话非走不可。
一步、两步、三步......南话连呼吸都放缓下来,生怕惊扰了什么,可当他看到504大教室空无一人的时候表情还是有些呆滞。
“怎么了?508还要在尽头往左拐个弯,你在这......”
南话自动屏蔽身后人无休无止的唠叨,搬着比天高的书籍自顾自思考着,难道是换教室了?会是哪个教室?
直到尽头——
所有教室都是空空如也,从玻璃窗往里看去干净得好像还没来过人。
白来了,南话有些丧气,很有可能教室突发有事换了课表,亦或者临时换了个教室,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要在短时间里找到陈京屿都很难。
“教科书来咯!”课代表放下书,怪叫着开了办公室的门锁,搬着书又摆出要把书一股脑全扬了的架势,最后却小心翼翼地将书本整齐码在角落,生怕这书有丝毫的磕着碰着。
南话也将书摆好才松了口气,秉承着送佛送到西的态度,他没休息几分钟又道:“走吧,把剩下的全搬上来。”
南话下楼前站在放置消防栓的铁柜外,对着光可鉴人的铁门将自己检查了个遍。
白色细条纹的翻领长袖早就脏得不堪入目,卡其色的休闲裤也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刮了两道,就连手表都给蹭出两道划痕。
他就应该穿一身黑来,要不是为了......算了,不说也罢。
衣服弄脏了,还白忙活一趟。
鉴于南话的肌肉力量约等于十分之一个学校饲养的大鹅,课代表本着能者多劳的想法让他在原地稍作休整,等休息好了再来搬书也不迟。
“倒霉。”南话叹着气挽起袖子,走进楼道准备下楼,没留神和某位同学撞个正着,这次得益于这位同学手伸出来拽了他一把,才得以安稳留在原地。
“谢谢,嗯?”南话笑容转为疑惑。
陈京屿却像是获得意外之喜,说道:“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