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当然还是穿了的，简植不知道该以何种姿势将东西递给他，转念一想，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于是从容地把衣服给他就去洗澡。
浴室外的柏西驰冷静不下来，也许是易感期将要来临的缘故，他整个人像是在火焰中炙烤一般发热，脑海里是克制不住的旖旎幻想，但现在他也不可能摁着简植咬几口，就算对方无所谓，柏西驰脑海里仅剩的理智也会制止他。
按理说，omega怀孕后就不会有发情期，但是得过分化紊乱症的简植显然不在此列，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要是简植发情期了，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咬他一口，可简植发情期是在夏天，两人的时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简植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正在低头沉思的裸男。
简植：“？”
走近前看原来还是柏西驰，他真是搞不清楚alpha的脑回路，给了衣服又不穿。
简植嗜睡，几乎是沾上枕头就能睡着，他眯着眼睛说：“我觉得我妈可能不会来了。”
“嗯。”柏西驰没有什么表示，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简植也没任何想要回自己房间睡觉的意思，两眼阖上就睡了。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简植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像只猫，柏西驰想。
柏西驰翻来覆去睡不着，身旁的人连呼吸声都好像有魔力，叫他心神不得安宁。
简植的睡相很乖，几乎不会乱动也不会有抢被子这种情况。柏西驰支着手肘撑着脑袋注视着他，从眉眼到脖颈再到鼓起弧度的被褥。
柏西驰用空闲的手隔空比划了一下盖在腹部的被褥，想着为什么四个月的肚子能有这么大？他以为至少要六七个月才会......他内心想着，不会是双胞胎吧？三胞胎也有可能。
他脑海里倏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柏西驰小心翼翼将简植身上的被子掀开，先观察对方又没有反应，见没动静，柏西驰又掀开他睡衣的一角，这次他稍微等了半分钟，简植还是没动静。
柏西驰戳戳白花花的肚皮，看着指尖摁压的那处地方凹陷下去，在确认简植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之后，他大着胆子将睡衣往上掀，皮肤细腻如羊脂玉，轻轻一摁就如鼓面般凹下去一个小坑。
柏西驰将整个手掌覆盖上去，描摹着不知名的形状，等到手瘾过够了，这才依依不舍将一切复原。
床头台灯橘黄色的光芒，像晨曦间的雾水洒在简植脸上，胸腔随着微热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睫毛扑扇着，因为做梦而颤抖。
柏西驰觉得自己的体温又上升到一个新层面。他想起自己曾经几乎毫无节制的索取，想起身旁的人青紫痕迹斑驳遍布全身，想起那浓郁到充斥整个空间的信息素。
简植睡觉时总是会习惯性留一盏台灯，柏西驰便借着这盏灯细细凝望着，终于等到体温升至一个新阈值，他立刻下床去阳台吹冷风，用物理方法让自己冷静。
简植见外面没了动静，睁开眼拍拍自己鼓起的肚皮，翻了个身接着昏睡过去。
柏西驰回房直接抱了床被子在简植那侧打地铺，反正空调温度够，自己也烫得不轻，便草草裹着被子阖了眼。
两人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简植在餐桌前宣布：“这周要去医院复查。”
柏西驰：“嗯。”
“要求家属陪同。”
也不知道是家属两个字还是陪同两个字刺激到他了，柏西驰夹花生的筷子一抖，花生粒就跌进面碗，砸出一朵汤花。
“好。”
窗外的雪像柳絮一样，纷纷扬扬打着转飘个不停，仿佛没有尽头，两人吃完一整碗面，就各自分别去上班。
***
复查这天，简植几乎是本能的感受到大事不好。
看着医生紧缩的眉头，他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成型的胎儿成像比之前更加清晰，但检测结果却不尽人意。
关于简植到底什么时候做手术这件事，科室里一时间众口铄金，几乎是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这个手术做了就一定能成功，但是越拖就越危险，简植等不及。
“宝宝有几个？”柏西驰问道。
“啊？额......这个这个......”成医生自己都不自信了，拿过照片看了一眼这才胸有成竹说道：“是一个哈。”
柏西驰又说：“那为什么胎儿占地面积这么大？”
简植都被柏西驰的形容逗笑了。
“占地面积大啊哈哈咳咳。”医生十分委婉说道：“就是要适当控制一下这个......额这个Omega的进食量。”
简植立马不笑了。
简植之前虽说不是什么健美身材，但也是有过腹肌的，后来工作坐了几年办公室，四块腹肌渐渐有了融合成一块的迹象，本来他还可以控制饮食强撑着不让融合，结果事出突然来了怀孕这么一遭，简植的肚子再也不见往日风采。
“总之——”成加山医生长吁短叹，接着上一口气又说：“我会在半个月内给二位一个答复。”
“好。”两人先后向医生道了谢，又并肩出了医院大门。
“晚上吃什么？”柏西驰问。
简植看着空中四散纷飞的雪花，说：“......回家吃吧。”
“好。”
柏西驰先将简植送到家楼下，自己又绕路去远一点的生鲜超市购入食材，就遵医嘱控制食量的同时也要拔高食物质量。他提着一大袋子食材回家时，客厅里电视机正放着新闻，简植正坐在空调风口织毛衣，而且看那大小，明显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织的。
柏西驰在今年之前是根本没有成家打算的，毕竟自己工作性质摆在这，又长期外出旅拍，活生生一个家庭和工作不可兼得。
可现在他看着简植坐在小马扎上织毛衣，甚至会在某一瞬间怀疑这不是自己家，这场景太过于温馨，也太有烟火气息。
柏西驰到厨房放下食材，给忙得不亦乐乎的简植煮了一杯热牛奶。
简植：“谢谢。”
但是并没有喝。
“晚上吃什么？”柏西驰在一旁的软沙发坐下来，给电视换了个正在放综艺的频道，恋综里的几对cp正嘻嘻哈哈打闹调情，柏西驰看得心慌，又随机换了一个频道。
“都行。”简植对食物没有太多要求，尤其是他对柏西驰的厨艺还格外信任。
“简植。”
“嗯。”简植又织完一部分，放下手准备休息会，又去一旁的袋子里找别的颜色的毛线。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简植翻找毛线球的手像结冰似的冻住。
“开诚布公讨论一会？”柏西驰不依不饶。
简植拖着袋子转身背对着他：“没空。”
“你是不是和谁都行？”柏西驰不无试探说：“只要100%的匹配度就行？”
简植倒还真思考了一会，点头说：“嗯。”
“你该打抑制剂了。”简植心想，信息素已经溢出来了。
柏西驰被这个回答给噎住了，他像是有什么浊气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一时间得不到消解，“你最开始也是为了信息素吗？”
“不是。”简植的声音很闷，他心烦意乱翻找着毛线团，却觉得哪个颜色都不合心意。
“你那天的话不是认真的。”柏西驰有些犹豫又有些不确定，“是吗？”
“唔......”简植摇头，他被溢出的信息素弄得有些难受，“你先吃完药再说。”
没一会儿，身后响起脚步声，简植才确定这件事告一段落了，他也没了织毛衣的心思，于是去阳台侍弄尚且水灵的植物。
自从下雪后，柏西驰就从工作室搬回几块木板，在阳台搭建了一个建议木棚，能在风雪大的时候将那一排脆弱无比的花草搬进去暂避风雪。
简植拨弄着黑色矮牵牛的花瓣，心中旁无杂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对柏西驰抛出的问题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为什么？为了孩子？因为愧疚？简植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只是因为标记带来的占有欲罢了。
简植提不起什么精神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于是决定将问题抛掷脑后，观赏美丽花草净化心灵。
柏西驰打完一针抑制剂，脑子稍微清醒下来，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就是alpha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不能看着简植与任何人如此亲密，并不为他所有。
两人之前互帮互助的次数不少，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简植的真正身份，心想alpha就是不一样，腺体咬起来味道是苦的。
因为自身的索取无度，简植甚至看见柏西驰路过客卧都会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地脱衣服，几乎是形成了条件反射，柏西驰倒也从来没有犹豫过，对着腺体张口就咬下去，再一看对方早已泪水涟涟，却又咬牙隐忍不发。
简植要是疼了也会反咬他，柏西驰也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牙口这么好，一张口就把他咬得龇牙咧嘴的。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哪是alpha易感期啊，这明明是omega发情期。
柏西驰在想，简植这个alpha到底什么时候变omega的，自己怎么完全不知情，虽然此前种种迹象早已暗示了简植的真实身份，但自己竟然能毫无察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柏西驰吃了两粒药冷静下来，他拿出手机给设计师小赵发信息。
“那几个戒指的实拍图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