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众人启程出发去龙云谷,杨若然就一直不怎么讲话,往常这个贱人不是调戏路上遇到的各种妹子就是骚扰苏迢迢,不时闲的冒坏,今天却闷的让人不习惯。苏迢迢看他这副样子略有不解,想开口关心一下,结果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掐了他一把。杨若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委屈,一脸的莫名其妙,苏迢迢也一脸莫名其妙,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欺负上杨若然了。
“姐,你掐我,你这副表情干啥啊?”
“我......”
“行了我生气了。”
“啊?”
杨若然抱着胳膊往后一靠,委屈巴巴的,看起来真的生气了,这让苏迢迢开始慌了起来。她手不知道往哪放,想去给他揉揉吧,又觉得很失礼,想打自己一下以表歉意吧,又觉得自己太矫情。
她尴尬了半天不敢抬头,突然脸上传来一下绞痛,原来是杨若然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转身跑开了,他倒是有仇必报,绝不内耗。不过他这一下也让苏迢迢觉得释怀了不少,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份没来由的尴尬。
她揉着自己的脸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犯这个贱。想来,似乎和杨若然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会很犯贱,做些出格的事情。不知道是被他这个贱人带的还是怎么,自己也说不好。但是至少她觉得无论自己对他做多么犯贱的事都是会被允许的,她晃晃脑子,突然意识到这也是一种亲近,是一种被允许的冒犯。她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她看向杨若然,他正在望着马车外的景色出神,侧脸的棱角在阳光的勾勒下更加柔和了几分,她能看见阳光下照映出的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她觉得杨若然很好看。
她心里默默感慨着,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很信任杨若然了啊。
此刻的苏迢迢不知道的是,这份信任,在不久的将来,会带给她什么。
杨若然闷闷的不怎么说话,韩江雪是知道原因的,因为原因特别简单也特别好猜。他想出去玩,他不想回龙云谷。一路上他看见好看的风景就抻长了脖子盯着看,眼波流转,然后一脸幽怨的垂头叹气。韩江雪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白眼翻上了天,心想自家掌门的不靠谱程度永远能刷新自己认知的下限。
杨若然闷闷的不怎么说话,韩江雪是知道原因的,因为原因特别吗,简单也特别好猜。他想出去玩,他不想回龙云谷。一路上他看见好看的风景就抻长了脖子盯着看,眼波流转,然后一脸幽怨的垂头叹气。韩江雪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白眼翻上了天,心想自家掌门的不靠谱程度永远能刷新自己认知的下限。
这一日以来,他的凄苦和哀怨并没有减退,无论是苏迢迢逗她还是林清袅关心他都没有让他摆脱他那幅顾影自怜的作态。傍晚时分,他终于开口了,他说他想吃点好的,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好的。
众人开始研究起吃的,杨若然说吃烤鱼,林清袅说吃肉,韩江雪说想吃辣,苏迢迢说想吃炸酱面,首先被否决的是苏迢迢,她那阳城口味总是让人望而却步,阳城虽是这个国家的中心,但是却也是个美食荒漠,她们阳城人喜欢的炸酱面、涮羊肉倒还只是普通而无趣,像羊下水和豆汁胶圈之类的,那就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了,除了她们阳城人,全国人民没有爱吃这口的。苏迢迢的提议被一致否决,她撇着嘴在一边委委屈屈。接下来的三人之间,战况愈发激烈了起来。
杨若然一拍桌子,满脸兴奋地说:“今晚咱们就吃烤鱼!想象一下,那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内里鱼肉嫩滑多汁,再撒上一把葱花和香菜,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苏迢迢刚要讲话,但被林清袅打断,她立刻摆出一副“肉食者联盟”的架势,反驳道:“烤鱼?你确定那不是在喂猫?咱们得吃肉!大块热乎乎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那才叫一个满足!烤鱼?太小儿科了!”
苏迢迢又张嘴想说些什么,被韩江雪抢先,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悠悠地说:“哎呀,你俩这是打算在餐桌上开辩论赛吗?我说啊,咱们得吃辣的!无论是烤鱼还是红烧肉,少了辣椒,那就像是夏天少了西瓜,冬天少了热汤,人生少了点激情嘛!想象一下,火红的辣椒与鱼肉、肉块交织出的热烈滋味,保证让你们吃得满头大汗还直呼过瘾!”
杨若然和林清袅一听,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向韩江雪,同时打断了试图加入话题的苏迢迢,故作无奈地说:“烤鱼的美味在于它的鲜,红烧肉的精髓在于它的醇,而你,韩江雪,你这是要把我们往‘辣’这条不归路上引啊!”
韩江雪笑得花枝乱颤:“哈哈,不归路?说得好听!咱们今晚就来个‘鱼肉辣宴’,烤鱼、红烧肉,统统加上辣椒,三合一,绝对是味蕾的豪华盛宴!怎么样,敢不敢挑战?”
三人相视一笑,争论虽未分出胜负,但空气中弥漫着的,却是对即将到来的美食盛宴的共同期待。
然而一旁的苏迢迢全程插不上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众人的争论。众人看着她的样子,纷纷笑了起来。
晚饭时分。
一桌珍馐,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恍若仙境之宴。更令人心喜的是,这龙云谷脚下的幽静饭店,竟藏有那清雅绝俗的竹叶青,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于心间。
窗外,一轮皓月当空,圆润如玉盘,高悬于深蓝的天幕之上。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佳节虽已悄然逝去,但那夜幕中悬挂的明月,依旧皎洁明亮,完美诠释了“皓月千里”的绝美意境。此刻,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落,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朦胧与浪漫。
杨若然的心中,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一路行来,风尘仆仆,心中的郁结如同未解的谜题,谁也不知道让他难以释怀的到底是什么。然而,在这觥筹交错之间,那份沉重似乎找到了出口,随着酒香一点点飘散。
他执起酒壶,动作中带着几分洒脱,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倾注于这清冽的液体之中,然后一饮而尽。韩江雪坐在他身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杨若然状态的担忧,也有对自己无力劝解的无奈。他轻笑一声,那笑里藏着几分苦涩,却也带着几分释然,举起酒杯,与杨若然轻轻一碰,“既然无解,不如暂时放下。”
酒过三巡,韩江雪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那份无奈被酒精的温热所取代,他开始主动参与到这场“战役”中来。每一杯酒下肚,都像是打开了一扇心窗,让清风拂面,心旷神怡。他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的光芒,仿佛也在这一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释放与自在。
月光如水,轻轻洒进一桌珍馐之上,银辉与灯火交织,为这美好的夜晚添上一抹温馨。林清袅见状,也吵着闹着要小酌几杯,她离家之事带来心中的郁结也想借此机会释放一下,苏迢迢揶揄她:“你可真是愈发的出格了,我那乖巧可爱的小袅怎么不见了?”
林清袅嘴上不吃亏,回应道:“还不是被你带的,打你逃婚开始算,咱俩谁更出格?”
苏迢迢挠挠头,“这么说倒也是,既然我一直出格,那就出格到底吧,杨若然你给我倒点呗,我也喝。”
杨若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呃,你怕不是一杯倒然后四处发酒疯那挂的,你确定要喝酒吗。”
苏迢迢几乎可以说是从没喝过酒,之前在家里或者宫里的各种场合,需要喝酒的时候,她酒杯里的酒都会被下人偷偷换成清水以防止失态,所以她其实一直很好奇喝酒开心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那就偶尔发发疯试试呗,你们让我试试呗。
韩江雪轻松的“试嘛,跟我们在一块,你有不用担心尴尬,可以发疯的空间。”
拗不过苏迢迢和林清袅两个活祖宗,四个酒蒙子开始杯盘换盏。杨若然的郁结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消散,他开始讲述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言语间透露出一丝轻松与愉悦。韩江雪则在一旁适时地插话,或调侃,或附和,两人的对话中不时夹杂着欢声笑语。林清袅则以她那柔和却富有见地的言辞,巧妙地引导着话题,让这场聚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饮酒,更像是一次心灵的交流与碰撞。苏迢迢则是在这过程中发现,自己的酒量好像还可以,林清袅头晕乎乎的时候,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后来韩江雪也开始晕乎乎了,自己还是什么事都没有,难不成自己天赋异禀,酒量奇佳?
她笑着举杯,“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倾倒淋漓,千杯未醉。”
随着夜色渐深,桌上的酒壶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四人之间的界限似乎在这无尽的酒意中模糊,他们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融为了一个整体,共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欢聚时光。在这样的夜晚,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刻都值得被铭记。他们谈论着诗词歌赋,畅想着未来,偶尔也会陷入短暂的沉默,但那份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是一种默契,一种无需多言的理解。酒,成了他们情感的催化剂,让彼此的心灵更加贴近。
最终,当最后一滴酒滴入杯中,苏迢迢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是真的天赋异禀。她甚至能跟杨若然喝个几乎平手,不过到此时也是整个人飘忽忽的起来。夜已深,几人已露出几分倦色,但他们知道,这一晚的相聚,将会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光点,照亮未来前行的路。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不仅喝醉了酒,更醉在了这份难得的友情与温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