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忍着仿佛要将他的头从内部炸开的疼痛,站起身来。
对面的卢旭已经丧失了对他的兴趣,他躺在阴影里,时不时瞟一眼林辰在做什么。
当他看到林辰在查看牢门的锁时,他冷哼一声,往旁边的干草上啐了一口:“别白费功夫了,打不开的,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啊?”
确实,林辰看着眼前的锁,这锁虽不见得有多么精巧,但极为沉重结实,靠蛮力开门是不可能的,必须要狱卒身上的钥匙。
林辰思考着,眼神不经意落到了卢旭的身上,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
“喂,”林辰看着卢旭,“你想活下去吗?”
一个时辰已过,刑从连准时把休整完毕的士兵们集中了起来,准备向南疆进发。
这一个时辰里他也没闲着,他派人去皇宫知会了一声。
苏安之老先生已经赶到,听说他要去南疆增援,力排众议给他安排了一批军饷,明日便会赶上。
老头子还托人给他传了句话。
“注意安全,少逞强,我可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点土特产。”
刑从连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苏安之说这话时的语气。
说起来,林辰是苏安之老先生的学生,而他借着林辰的光,也受了苏安之老先生不少教诲,他二人,说是苏安之老先生的养子都不为过。
林辰突逢变故,他又要离开,老头子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可他还是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们:“老师还在,不怕。”
刑从连闭了闭眼,翻身上马,冲来传话的信使说道:“告诉先生,我给他老人家,带个榴莲回来!”
在他身后,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银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圈圈弧光。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出发!”刑从连喊道。
大军随声而动,恍若一条银蟒,向它的猎物缓缓发起了进攻的前奏。
林辰躺在地上,默默恢复着体力。
宋声声也不知何时,挪动到了牢门口的墙边。
卢旭则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直打滚,嘴里还哀哀叫着:“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声音凄惨,音量奇大,简直号得令人心烦。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卢旭的感染,其他犯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号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天牢哀号四起,响声大作。
狱卒很快就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根木棍,挨着敲过去。
狱卒才刚吃上饭,还没吃两口就被犯人们惊动,窝火得很,因此他敲牢门的时候不仅粗鲁,还骂骂咧咧的:“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帮下三滥的东西,又欠爷爷抽了是不是?!”
他这么一敲,大多数犯人都静了下去,因此,仍在哀号的卢旭就显得格外醒目。
“嘿我还就不信了,”狱卒挽起袖子,大步走到卢旭的牢门前,“号什么号……”
他没机会把这话说完。
卢旭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抓住狱卒的领子磕向了铁门。
磕了一下后,卢旭立马松手,狱卒随即倒在地上,被早早候着的宋声声用破布塞住了嘴。
在晕过去之前,狱卒甚至没来得及喊上一声。
林辰抓住狱卒的衣服将人拖向自己,很快,他就从狱卒身上摸到了钥匙。
大锁落下,林辰终于从牢中走了出来。
刚出牢门,林辰便跌坐在地。
被强行忽略的头痛加倍反噬上来,林辰的脸白得惊人,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滴下。
但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林辰抓着铁杆作支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卢旭满脸堆笑,谄媚道:“殿下,别忘了您承诺的事。”
而宋声声握住了林辰的手。
“殿下,”宋声声诚恳道,“靠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