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林辰带着一捧百合，早早来到了墓园。

他把百合放到了刑从连的墓前，自己也席地而坐。

早晨的空气闻起来带着股草叶的清新气息，墓园里的绿化做得极好，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

天公作美，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有初春里凉爽却不寒冷的感觉。

“这地方不错，对吧？”林辰对着墓碑上刑从连的照片，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有幸牺牲了，希望也能睡在这里。”

百合花的花瓣被一阵风吹动，轻轻晃了晃，像是有人在埋怨他说的话过于不吉利。

“你还有脸说我？”林辰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照片上刑从连的额头，“是谁先食言的，刑大帅？”

是的，他全想起来了。

就在刑从连的死讯传回的那刻，戏院、军阀、战场、霸王别姬……前尘种种，事无巨细。

“上辈子好歹拜了堂，这辈子倒好，整整十多年都是我在单相思，”林辰看着刑从连英俊的脸，没什么好气地说，“你倒自在，直接一死了之了。”

他本不是个絮叨的人，可是……两辈子了。

两辈子，他们都失之交臂。

“你说你，怎么总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上次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脸上都是血和沙子，衣服也破了，我也没来得及给你擦擦脸、买身新衣服什么的……”林辰继续说着，“这次更是，直接藏起来了，我连找都找不到你。”

刑从连他们的尸体被雪崩埋在了雪层之下，军方派出了几波人马，都没能找回来。

所以林辰来见的，其实是一座空坟。

“上次你在信上说，今生你以身许国，来世定许我一世夫妻。”林辰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墓碑上，像是依偎在爱人温暖的怀中。

“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