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刑从连才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
而在他的身旁,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也在揉着太阳穴,醒来的时间大约和他差不多。
刑从连本该产生些许戒备的,但没由来的,他觉得自己没这个必要。
于是他选择站起来,然后向这位青年伸出手:“还好吗?”
林辰醒来的时候并不像刑从连一样平和,因为他的头疼得厉害。
这种疼和普通的生理性疼痛不一样,林辰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什么犯罪分子拐卖了,然后注射了什么奇怪的药物。
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猜测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当醇厚如红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辰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仿佛只要声音的主人在身边,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怕。
林辰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深绿色的眸。
这个人,真是,格外的好看。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第一印象,林辰伸出了手,借助刑从连的力量站了起来。
刑从连长得很高,手也很大,掌心很温暖,握住他的手起来的时候可以感受到他发力时肌肉的搏动。
林辰站定,压下心头的悸动:“我没事。冒昧的问一句,我们之前见过吗?”
“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刚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刑从连的眼睛弯起,“很遗憾,我回忆了一下,我们确实没见过。”
“那现在认识也不迟。”林辰本不是这样心急和自来熟的人,但他发觉自己现在的心态真的很奇怪,好像一切就该是这样的,他们本来就应该这样亲密。
“我也这么想。”刑从连道,“鄙人刑从连,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林辰,”林辰道,“虽然可能不太合时宜,但是,很高兴认识你,刑先生。”
这个房间不算大,虽然生活物资一应俱全,但是手机电话信号一应俱缺,门锁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打开的类型,在这里共同呆一段时间,可能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了。
林辰走到沙发前,刚准备坐下,就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片。
纸片上头写着这样一段文字:
这是一个进来后就会遗忘你们之间相处记忆的房间,钥匙就在房间内,找到钥匙,离开房间,等恢复记忆后,或许你们可以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有新的认识,祝你们好运!
果然,他那莫名其妙的急躁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曾经认识过,只是遗忘了而已。
林辰把纸片递给刑从连:“你觉得,如果我们曾经认识,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刑从连接过纸片,扫过内容后心下了然,“人与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有哪些?”
“友人,爱人,敌人……”林辰失笑,“你觉得我们是哪一种?”
“应该不止这些吧?”刑从连细数道,“故交,同事,亲戚,甚至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怎么不算上这些关系?”
“我的直觉吧。”林辰看着刑从连把纸片放回桌上,“像你这样的人,我只要见过,我们应该就不会只有过一面之缘。”
“我赞成。”刑从连轻松地说,“顺便,敌人的选项应该也可以排除。但说到底,这也不是我们当前最要紧的事。”
他把沙发上的靠垫整理到一边去,又拍了拍灰尘,然后才示意林辰坐下:“钥匙,你觉得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找?”
“不急,”林辰坐下,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疼,连坐都快坐不直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毕竟……”
林辰把桌上的闹钟转向刑从连:“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房间里是有床的,但只有一张双人床,如果两个人都想睡觉,就只能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两人间的关系还未明朗,但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
但无奈的是,被子也只有一条。
盖同一条被子这种事,就算是两个男人之间,也还是过于暧昧了。
最后,还是刑从连以自己习惯了不盖被子为由,强行把被子塞给了林辰。
可当他半夜醒来,发觉自己身上的重量不对劲,才意识到林辰还是把一半被子分给了他。
他们也许曾经有过什么关系,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彼此之间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刑从连看着熟睡的林辰的侧脸,心里一片安宁。
难怪他和林辰之间会有过去。
这样的林辰,只要是他,就很难不被吸引。
第二天醒来后找钥匙的过程其实并不长,很快,林辰就在衣柜顶上发现了银白色的反光。
衣柜比较高,只凭一个人的话很难拿下来,于是刑从连果断地把林辰扛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去够钥匙。
房间里其实有椅子,但两人都下意识忽略了还有踩椅子这个选项。
林辰把钥匙插进锁眼时,刑从连没忍住道:“林先生,虽然我现在不记得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但如果我们只是朋友,你觉得等出去之后,我们之间是否可以更近一步?”
林辰把门打开,踏出了第一步:“这算是表白吗?”
刑从连紧跟上:“算吧。”
两人踏出房间,他们之间过往也随之重新回到他们的脑海。
一瞬间,他们就像是重新走过了一遍他们相爱的路。
被火熏得乌黑的地下通道里,林辰坚定地表白;达纳雨林纷飞的战火里,惊险的失而复得;周瑞制药的高楼上,夕阳中的遥遥举杯;还有车窗降下,那一句“对我,你可以完全做主”……
刑从连看着眼前的林辰,舒了一口气:“林顾问,是不是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会重新爱上你?”
林辰含笑看向他:“你刚刚不是跟我表白了吗,那为什么还不吻我?”
可能相爱的人之间有引力吧,所以我总能遇到你、爱上你,就像是命中注定。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