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一次，她稍稍品味了一番，放下茶杯，蹙眉道:“我是个粗人，品不出什么，不如白公子赠予我一些，我回头慢慢品。”

白殇揖手:“三殿若是喜欢，我将我那份尽数奉上。”

李佑宁盯着桌上那小木盒。

“就这么点儿？”

“回三殿，就这么点。”

“哦，那事你真不知道？”

白殇一愣:“卑职不知。”

“呵，没官位还装什么。”掂了掂手中装有茶叶的小木盒，“走了，别跟任何人说你见过我。”

清风略起，吹落的屋檐上的积雪，在无意间也吹动了少年的心弦。

……

离白府不远的一处街角。

“喂，那个云什么，这东西你好好查查。”李佑宁说着把木盒扔给坐在马车上的青年。

车上的人接住，同时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是云离，这是什么好东西？”

李佑宁没有告诉他，从车夫手上接过一匹白马，然后跨上去:“你不是和里面那位对这些颇有研究吗？查清楚，有赏。”

云离笑嘻嘻地盯着她:“查不清呢？”

“呵，没有用处的人，只能等死。”说完扬鞭策马而去。

云离只好耸耸肩，头也不回地掀开帘子，把盒子往里扔。

“你说这康曜帝真的会让白家跟皇族联姻？”

里面传来少年慵懒地声音:“皇族手上的实权相比以往已经不多了，当朝丞相是出了名的忠，不过对于李德睿来说，扶忠和削逆，他当然更喜欢后者咯。”

云离驾着车，若有所思，接着问:“他真的愿意牺牲自己的女儿？”

“噗，他要是真爱她这女儿，也不会放她去边疆玩，而且，他女儿也不一定喜欢他。”

“因为九年前那件事？”

“谁人不知三殿极宠五皇子，当年她那么求着他爹严查，却屡次遭到反对，又怎么可能爱他？只不过是碍着身份不便表明罢了。”

语罢，二人皆未出声。过了些许，里头的人又说:“不过这三殿在边疆待了九年，从刚开始部下的阿谀奉承，变成士兵敬爱的上将，是凭实力取得的，所以就算没有虎符，也是可以有兵权的，而且数目一定不少。”

“所以李德睿这一步棋，真是一石二鸟。”

“既打压了白家，也给三殿打了个醒。”

“唔，但这五皇子要是没死呢？我说万一。”

“尸体都被烧焦了，当时还有接生娘认尸，不会错。”

云离还想辩驳什么，但转了两圈眼珠，还是合上了嘴。

突然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显然有些激动:“这东西有点意思，你上哪领来的？”

这时云离恰好拉马停车，里头的人又被迫出来了些。他对上那人的目光，发现这人的异瞳在哪都特别亮，索性别开，用下巴指了指峥王府的牌匾，说:“住在这里面的人给我的，应该是从白小公子那顺的。”

“有点意思，你知道吗，这里头掺了点......”

“三殿说由我领着二位去客房，请随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下车任由这小兵带路，待至住处，发现他们离对方只有几步路的脚程。小兵交代了些事就走了，云离见状立刻拉着少年进了自己屋。

“掺了什么药，猛不猛？”

“没，就是些易使男子不举的药。，还有一些慢性毒。”

“哦~”云离摸着下巴点头，“那么不知楚少庄主来此，所为何事啊？”

少年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阁下如此深厚的修为，不好好待在门派里，跑来鄜都作甚？”

两人对峙着，良久，双双发笑。

“我还真是服了，在下楚尧，方即束发，来此宝地，赠物于某人。”

“送东西的啊，我就不一样了。”他喝了一口水，“我听闻国师年少有为，特地前来看看。”

“原来如此，那阁下是从哪看出我是五毒山庄的少庄主的？”

“呃……你的眼睛？”

“南疆也有些人也跟我一样是异瞳，为何就如此笃定是我？”

“可能是你的比较特殊？毕竟你那双眼睛太出名了，比较具有辨认性。”

“……”

楚尧本以为他会问他为什么知道他法力雄厚，现在看来不用了。外面的那些传闻，真的该制止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