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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乌姆里奇指着一把椅子简短生硬地说。哈利坐下了。乌姆里奇又接着写了一会儿。在她头上的盘子里，几只难看的猫咪正在四处乱蹦乱跳，哈利望着它们，心里猜不透自己又会遇到什么新麻烦。

“好了，”乌姆里奇终于说，她放下羽毛笔，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只癞蛤蟆正打算吞下一只美味多汁的苍蝇，“请问你想喝些什么？”】

斯内普的眉毛纠结成了一团水草。

他怀疑这个女人会在波特的杯子里加吐真剂，可偏偏他们在书里已经不谨慎地让波特知道了那么多。斯内普有些焦虑地看向老校长，可后者只是平静地倾听着。

【“什么？”哈利说，他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

“喝什么，波特先生。”乌姆里奇说着，笑得更开心了，“茶？咖啡？南瓜汁？”她在说出每种饮料时，都轻轻挥动自己的魔杖，盛着饮料的茶杯或者玻璃杯就会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老天，她难道指望现在对哈利友好一点，哈利就会同她相亲相爱吗？”唐克斯撇嘴。

“可能不止。”莱姆斯若有所思地说，小天狼星的脸色沉了下去，只有詹姆斯还在傻乐。

【“不用了，谢谢。”哈利说。

“我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喝一杯。”乌姆里奇说，她的声调开始变得既吓人又悦耳，“选一杯。”

“好吧……那就喝茶吧。”哈利耸耸肩膀说。】

“你不会真喝了吧？”德拉科厌弃地说。

“我总不能把茶杯扣她脸上吧？”哈利恼火地低吼。

“这倒是个好办法！”詹姆斯拍手道，莉莉叹了口气——有时她真为哈利感到难过，事情已经很艰难了，可他偏偏摊上了这么个无厘头的……爸爸。

【乌姆里奇站起来，装模作样地背对着他加了些牛奶。】

“哈，牛奶。”老魔王嗤笑。

【然后她端着茶快步绕过桌子，脸上带着一种既阴险又亲切的笑容。

“给，”她说着把茶递给哈利，“趁热喝了它，好吗？现在，波特先生……我觉得，在发生了昨晚那些不幸事件后，我们应该聊一聊。”

哈利什么也没说。乌姆里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沉默了好一阵后，她轻快地说：“你还没喝呢！”】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罗恩抚摸着手臂，他觉得上面长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管她想干什么，你们最好都不要喝别人给你们提供的饮料。”穆迪的魔眼焦躁地转着，他的表情很是狰狞，像是自己也曾掉入过什么陷阱里去。

“别担心，阿拉斯托，我想哈利能解决好。”老校长温和地说。

穆迪打量着哈利，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一点。

哈利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书里的自己会做什么，或者他会傻乎乎地把水喝下去也不一定，但这就辜负了邓布利多教授的信任，也辜负了穆迪教授的苦口婆心。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哈利把茶杯举到唇边，突然又放了下来。乌姆里奇背后那些丑陋的花猫中，有一只长着又大又圆的蓝色眼睛，就像疯眼汉穆迪那只有魔力的眼睛一样，这让哈利想到，要是疯眼汉听说自己喝下了敌人提供的东西，那他会说些什么呢。】

穆迪往软垫里靠了靠，似乎觉得哈利的警觉程度勉强合格。

莫莉鼓励地看着哈利，“你做得很好了，哈利。”她温和地说。

哈利有些尴尬，他掩饰性地拿起杯子，男孩决定喝口茶，好让滚烫的脸颊冷却一下。

【“怎么了？”乌姆里奇说，她还在盯着哈利，“你要加糖吗？”

“不。”哈利说。

他又把茶杯举到唇边，假装呷了一口，可他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乌姆里奇笑得更开心了。】

“老天，她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唐克斯皱着鼻子。“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迷情剂？”弗雷德摸着下巴猜道。

哈利一口茶水全喷到了马尔福袍子上，德拉科快要杀人了。

在乔治的大笑声中，小阿不思惊恐地看向他的爸爸。

“梅林，哥们。”詹姆斯一脸菜色。“你这个想法多少是有些变态过头了。”

莉莉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而斯内普好像想用他手上那条银链子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绞死。

“我喜欢这个假设。”年轻的格林德沃摇了摇手指。他继续往下念。

【“很好，”她小声说，“太好了。那么……”她向前稍微倾了倾身子，“邓布利多在哪儿？”

“不清楚。”哈利马上说。】

“哦。”纳西莎叹气，“看来她只是想问出一些真话。”她遗憾地说。

雷古勒斯喝了一口茶，他不再试图去揣测这位可怕的女士了，她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喝光，喝光，”她说，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好了，波特先生，我们别玩小孩子的游戏了。我知道你很清楚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从一开始，你和邓布利多就是一伙的。考虑到你的处境，波特先生……”】

“梅林的高跟鞋啊，还好你没喝下去。”罗恩摸了摸心口。

“真是个拖着长舌头到处嗅探的蠢货，而你们的——”老魔王说。

“她可不蠢，她把所有的手段都施展到哈利身上了，可惜都不奏效。要我说，事情能有转机全靠哈利聪明又勇敢，是不是？”年轻的邓布利多接道，他认真地看着年迈的格林德沃。

老魔王好像对突然的打断不怎么满意，但他把目光从那双蓝色的眸子挪向了茶杯，没有再刻薄地发表些什么没人爱听的暴论。

哈利感激地看向邓布利多，年轻人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哈利又装着喝茶。

“好极了，”她说，显得不太高兴，“既然如此，要是你能告诉我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下落，那就太好了。”】

“哦，她还盯着你呢？”詹姆斯皱着鼻子说。

“只要她敢跑到我面前来，我就把她的头整个咬掉。”小天狼星没当一回事地说。莱姆斯拍了他一下。

“她才不会到你面前来呢，这只癞蛤蟆只会把你撵到一群摄魂怪的鼻子底下。”雷古勒斯沉着脸警告。

小天狼星很是不屑，但他最终还是潦草地点了点头。

雷古勒斯盯着他那在刀尖上走惯了的哥哥，并难以抑制地怀疑起小天狼星的轻慢态度有一天会酝酿出大祸。

他打了个寒颤。

205

【哈利心中揪得好紧，端着茶杯的那只手抖了一下，所以茶杯咔哒一声碰响了茶碟。他在嘴边斜过茶杯，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一些热茶滴落在他的长袍上。

“我不知道。”他说，语调急了些。】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卢修斯轻轻说。

“哦，谢谢马尔福的提醒。哈利已经做得够好了。”小天狼星嘲讽地说——或者他谢谢的是马尔福让他把在雷古勒斯那里憋的火发了出来。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

【“波特先生，”乌姆里奇说，“我来提醒你一下，在十月份，正是我本人在格兰芬多的炉火里差点抓到了那个卑鄙的布莱克。我非常清楚和他见面的人就是你，如果我有证据的话，今天你们两个谁都不能逍遥法外，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再说一遍，波特先生……小天狼星布莱克在什么地方？”】

“太好了，”赫敏深呼吸道。“她一定还在顾忌着什么，所以只敢虚张声势地恐吓你。”

“是啊，不然她现在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把实际的威胁都摆到你眼睛下面。”莉莉肯定地说。

女孩们都松了一口气，哈利和凤凰社应该不会再遭什么难了。

“谁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呢？毕竟哈利还有一个杀人犯当教父。”小天狼星阴沉沉地说。

“你少说两句也没人以为你还在阿兹卡班。”莱姆斯打断了他，小天狼星有些恼火。

【“不清楚，”哈利响亮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久久地瞪着对方，哈利觉得自己都快流眼泪了。接着乌姆里奇站了起来。】

哈利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背叛任何一个人，也保护了小天狼星，邓布利多乃至凤凰社的安全。

莉莉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而詹姆斯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做得很好，哈利。”莱姆斯温和地对哈利说。“我怀疑小天狼星可做不到这个份上。”他故意说。

“月亮脸，你完全看错我了。”小天狼星得意洋洋的说。“我只会一进办公室的门就把她变成癞蛤蟆。”他伸长手揽住了朋友们的肩膀，适才的小小芥蒂早已消失了。

老校长微笑着冲哈利点了点头，就连穆迪教授也没有对他的行为挑刺。

哈利觉得自己快活极了——或者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斯内普仍旧对他不满，但这又怎么样呢？这只老蝙蝠也翻不出什么他的错处来。

“嗨，先别忙着庆祝，后面有更精彩的部分。”年轻的邓布利多说。他露出了一个和老校长类似的神秘笑容。

格林德沃迫不及待的往下念：

【“那好吧，波特，这一回我就相信你的话，不过提醒一下：我背后可有魔法部撑腰（“切。”小天狼星抱着手臂）。学校内外的通讯渠道都在监控之下。一位飞路网管理员会始终监视霍格沃茨里的每一处炉火——当然了，我的炉火除外。我的调查行动组将拆阅所有进出城堡的猫头鹰邮件。而且费尔奇先生会留意城堡内外所有的秘密通道。如果我发现一丁点证据……”】

金发年轻人的语速突然越来越慢，他突然弹了弹书页，然后用一种声情并茂，颇有戏剧性地语调大声念道：

【轰隆！

办公室里的地板晃动起来。乌姆里奇朝旁边一歪，她紧紧抓着桌子撑住自己，一脸震惊的表情。

“怎么——？”】

巨大的声音在大家耳边炸响，周围震动起来。

大家都有些惊慌，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只有纳西莎紧紧抓着裙子——好像是一旦她看到哪里有纷飞的粪球，她就要头也不回地跑开。

格林德沃清了清嗓子：

【她注视着房门。哈利那杯茶几乎还是满满的，他趁着这个机会，把它全都倒在了最近处的插着干花的花瓶里（斯内普看了哈利一眼，就好像他突然看到了巨怪裸露的大脑）。他听到在几层楼下面，人们正在奔跑、尖叫。

“你回去吃午饭，波特！”乌姆里奇喊着，扬起自己的魔杖冲出了办公室。哈利让乌姆里奇先跑上几秒钟，然后才快步跟上去寻找这些骚乱的来源。一看就明白了。】

小阿不思手里的ipad突然蹦出了他的怀抱，越过所有人的头顶跳到了栏杆边，那个机械的女音指挥着他们。

“来这边。”她说。

雷古勒斯犹豫了一下，但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已经率先冲到了视野最好的位置，斯内普被拽得滑了好一段，他额头上青筋暴跳。

“梅林——雷古勒斯，你快过来！”小天狼星嚷嚷。大家往那边走去。老校长起身没有年轻人那么迅捷，格林德沃扶了他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该说谢谢时，老人已经放开了手。他们很快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块走向了栏杆。

他们全拥挤在小平台的边缘往下看。

“梅林啊。”莫莉捂住了嘴巴，她甚至一时间顾不上去责怪弗雷德和乔治。

ipad骄傲地跳回了小阿不思的怀里。

格林德沃捏着嗓音往下念：

【楼下一片混乱。有人（哈利立刻想到了那是谁）好像点燃了一大箱施过魔法的烟火。

一些全身由绿色和金色火花构成的火龙正在走廊里飞来飞去，一路上喷射出艳丽的火红色气流，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颜色鲜艳的粉红色凯瑟琳车轮式烟火，直径有五英尺，带着可怕的嗖嗖声飞速转动着穿行在空中，就像许多飞碟；火箭拖着闪耀的由银星构成的长尾巴从墙上反弹开；烟火棍在空中自动写出骂人的话；哈利看到，处处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样炸开，它们并没有烧光，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或者发出嘶嘶声停下来，而是相反，时间越久，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奇迹似乎就越有能量和动力。】

“嗨！哥们！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弗雷德攘了乔治一下。乔治大笑着揽过了他的肩膀，他们紧紧贴着彼此，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