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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霖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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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子加入他们的第三天,弦音果然如她所说,身体已经好转了□□成了。

现在她不仅能下床,甚至还几乎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响亮起来,喜悦的心情不言而喻。

当初听到女子提出“要加入他们”这个条件的时候,大伙感觉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所幸她的雪芍药对弦音的恢复确实非常有作用,所以他们只好同意了。

“豆芽,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弦音背着手靠近在一旁呆站着的豆芽,俏皮地说道,“不过……死之前我还做了个梦,梦见你在我床前哭哭啼啼的,嘿嘿。”

豆芽听到她的话,脸一红,往后退了一步。

弦音看到他这般有趣的模样,忍不住又靠近他一些,坏笑着挑逗他道:“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嘛?”

“有的有的,我看得真真儿的,他拉着你的手哭得死去活来的。”

站在窗台边上的八哥拍了拍翅膀,添油加醋地说道。

“咦~~真不是梦?你真哭啦?”

“我……我以为你要死了……”

“哈哈哈,这有什么害臊的,如果你要死了,我也会哭的。”

弦音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豆芽却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

“弦音,你不是得到了第三只凶兽的力量了吗?”

八哥看着他们说道,打断了豆芽的尴尬,“只要把这个力量传给豆芽,他就可以完全“成长”了,即使你离得再远,他也不会枯萎了。”

弦音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它道:“……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八哥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这就传给他。”

他终于可以离开我了,弦音如是想。

“成长”之后,我们的联系可能就会断掉了吧,他也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那以后他会去哪里呢?

他走了之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他还会记得那个看灯之约吗。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替他开心的,内心深处却冒出一些不舍和遗憾。

沉默了一会儿,弦音才看着豆芽说道:“那我怎么传给他呢?”

八哥道:“只要像之前一样,用手按住他的额头,然后想着把力量传给他就行了。”

弦音走到豆芽面前,静静地看着豆芽,豆芽也直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抬起手,把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弦音看着他微笑道:“豆芽,你终于自由了。”

说罢,一股暖暖的力量便从她的手掌里慢慢传入他的身体。

在接受力量的过程中,豆芽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仿佛有东西一瞬间从他的头顶窜至足间,穿过他的大脑,直至灵魂——

脑子里“嗡”地一声,许许多多的记忆,似乎穿过了千年的时光,一瞬间回到这个身体里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仿佛走马灯似的看到了许多东西,明亮的,耀眼的,黑暗的,死寂的,活的,死的,绚烂的,绝望的……

那都是他的记忆。

曾经,陪伴他漫长时光的记忆。

那仿佛要将他吞噬掉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统统向他倾涌而来。

………

………………

……………………

现在,他全部记起来了。

他用手捂住额头,重心不稳的向后踉跄几步靠在墙上,睁大着眼睛瞳孔缩小,看着这不可思议的“过往”,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慢慢地接受了这一切。

弦音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颤抖的肩膀,担心地说道:“豆芽,你怎么了?”

“霖…殇……”

“啊?你说什么?”

“我叫做……霖殇。”

霖殇按着一跳一跳疼痛的太阳穴,喃喃地说道。

弦音好奇的问道:“零……商?哪个lin哪个shang,这两个字怎么写?”

八哥在一旁补充说道:“雨字头的霖,歹字旁的殇,这是他的名字。”

弦音扭头看向八哥道:“哦……怎么突然就记起名字了?等等,难道八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八哥道:“我觉得豆芽这个名字就挺好的哇。”

一听它说话就头疼,弦音也不再理会它,转身关切地问霖殇道:“你还好吗,头还痛吗?”

霖殇缓了一会儿,站定说道:“我……没事。”

弦音松了一口,看着他说道:“嗯,那就太好了。你是不是记起一些东西了,如果还觉得难受,可以去休息。”

“我现在还好,不累。”

“那就好。”弦音往旁边走了两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霖殇,继续说道,“明日我和陆大哥就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了。你呢,有何打算?”

霖殇接过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沉默了下来。

“你是要回到深山老林里,还是留在这里?”

弦音靠在椅子旁,看着他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县城还挺不错的,你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人形,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以后我们回来,还能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跟你们走。”

“啊?”弦音听他这么回答,吃了一惊。

“消灭凶兽,我也可以出一份力。”霖殇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何必来冒这个险呢?”

“因为我想保护你。”霖殇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弦音听到他这么说,脸微微一红。

“以后的遇到的凶兽会越来越危险,我觉得你们还是需要我这个人手的。”

“嗯……可是,这样的话,你不是变得危险了吗?”

“所以我希望你能将这些凶兽化成的力量传给我,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嗯……?你会使用那力量了?”弦音有些惊讶地说道。

“嗯,我多多少少记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所以应该可以使用它了。”霖殇点头道。

“你记起了什么?”弦音好奇地问道。

霖殇听到她这么问,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弦音见他这种反应,连忙摆摆手尴尬地笑道:“啊,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嗯。”

说完之后,霖殇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再说话了。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掌撑着脸颊看着窗外,似乎在皱着眉头回忆着什么。

弦音见状便不再打扰他,也坐在一旁喝起了茶,两人都一言不发,屋内的氛围顿时变得清冷了起来。

弦音一边喝茶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有些陌生的感觉。

她觉得他好像有些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硬是要说的话,就是他的性格好像有些变了,变得比以前果决了些,气场也和之前大为不同。

她实在是没想到他会继续与同行,理由竟是“想要保护她”,莫非……他真的对自己……

想到这里,她脸又一红,心跳变得更快了一些。

她又偷偷地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精致俊俏的侧颜,从窗台外吹进来的微风带起柔顺的黑色发丝,透过阳光在俊秀的五官上留下丝丝分明的温色画影,令他漂亮得像从话本中走出来的少年一样。

这样的少年若是喜欢我……他是人是妖,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弦音心想。

第二天一大早,陆君遥,弦音和霖殇三人,便聚在房间中,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走。

弦音拿着一根毛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会儿,便指着纸上的某处说道:“我昨晚感应的地方就在这儿,西南大陆一个叫做下栖的地方。”

陆君遥在一旁走了两步,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说道:“西南地区……从我们这里坐马车到那个地方,最少也要三月有余吧。”

弦音惊讶的说道:“三月有余?等我们去到那个地方,恐怕那只凶兽都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了。”

“那坐船会不会更快一些?”在一旁的霖殇说道。

陆君遥思考了一下,说道:“这里确实有一条通向下栖的水路,但是过了衡江入口好像有一段路水势十分险要,几乎没有船会往那儿走。等一会我去渡口问问,如果找不到船,我们还是只能坐马车绕路去。”

“如果找到了船,去到哪里大概多久?”弦音问道。

“那至少也要两个月。”陆君遥回答。

“太慢了。”

一个清冷动听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原是那位之前要求与他们同行的美丽女子。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身姿清丽婉约,正靠在门边面色冷漠地看着他们。

“那……那怎么办?”

弦音看着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内心有些发怵。

她本想好好谢谢她,谁知自从那天宣布与他们同行之后,这名女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现在才再次现身。

“我要一天之内就到那里。”女子抱着胳膊,半闭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众人惊讶道:“一天?”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的很,这位姑娘,你刚刚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吗。”陆君遥不可置信地说道。

女子眼角射出冰冷的余光,眯着眼睛撇了一眼陆君遥,没有说话。

陆君遥继续说道:“从这里到那边,紧赶慢赶也需要两月有余。话说回来,你既然要和我们同行,名字和身份总要告诉我们,总不能“姑娘姑娘”的叫你吧?”

陆君遥见她还是没有回应,便走上前做了个揖,看着她说道:“在下陆君遥,苍莲派门下。”

弦音见状,也跟着道:“我叫弦音,他叫豆……”

说到这里她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指着霖殇改口道:“他叫霖殇。”

“啊?”陆君遥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弦音。

弦音在他身边小声说道:“他现在比较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人家叫他豆芽了。”

“哦,这样啊……”陆君遥没有在意这件事,转过头看着女子说道,“敢问姑娘的姓名是……”

“月恨霜。”

女子简短地回答道。

果然人如其名,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弦音试探着问道:“那……我可以叫你月姐姐吗?”

月恨霜道:“随便。”

“之前消灭凶兽的时候,我看到月姑娘法术好生厉害,可是师承哪家?”陆君遥礼貌地问道。

“无师自通。”

月恨霜不愧是话题终结者,现场气氛很快就冷了下来,没有人继续说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月恨霜便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收拾好行李,跟我来。”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虽然一头雾水,不知她打着什么主意,但还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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