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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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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珍笑笑,摆手示意不用:“媛媛你太客气了。”

阮媛媛坐在转椅上,转个圈,跷着二郎腿笑说:“对瓮女士我不敢不客气啊。”

她的语气比瓮珍更随和。

瓮珍一僵:“媛媛你这是说哪的话。”瓮珍的两只手捏起来,放在她平整的小腹前。瓮珍多年前二十来岁时,见着阮媛媛一路小跑的心怯已经没有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努力含笑,言语亲切又关怀:“媛媛啊,你今天叫我过这边来是有什么事啊?”

“给瓮女士看一些东西。”阮媛媛将桌上的一个档案袋推给瓮珍,瓮珍刚要伸手去接,阮媛媛却故意将档案袋继续往前推,推出桌沿,掉到地上。

“啪”一声响。

瓮珍抿了抿唇,浅笑着蹲下身来捡档案袋。这档案袋是没有封口的,阮媛媛这么一推,它里面装着的一些照片和资料就半隐半露出来,瓮珍忍不住就看了。她读几行字,再看一两张照片,不用看全,就已经够了……全是她做二五鬼,将阮氏集团机密卖给加国集团的证据。

瓮珍的视线平视往远望,阮媛媛跷起的一双玉腿通过办公桌两边桌角的空隙透过来,阮大小姐今天足底下踏的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足有十五厘米。瓮珍从自己所在的角度看过去,恍若两根黑刺。

瓮珍的腿就有些软,本来打算站起来的人站不起来,就一直蹲着。

阮媛媛却从转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高跟鞋只踩三步,就近至瓮珍面前。瓮珍抬头的瞬间,阮媛媛毫不犹豫扯住了瓮珍的头发,她下手极重,仿佛要将瓮珍的头皮连带着拽剥开,瓮珍的盘发须臾就被扯松。

阮媛媛将瓮珍拽到眼前,迫瓮珍双目与她直视,冷冷地问:“瓮珍,你现在胆子倒是粗了么?”阮媛媛板一秒钟的脸,就改作笑了。她的冷声也变作轻柔,:“瓮女士呀……你信不信我……”

“我信我信!”瓮珍被阮媛媛拽得头皮发麻,插.嘴求饶。

阮媛媛睁大眼睛,嘴角勾笑望着瓮珍,刚要继续说话,瓮珍突然飞快地说:“但是你爸爸就要康复了!”

阮桥九八年中风,疗养三年半,已渐四体康健。他的医生说,下个月他就可以完全结束治疗了,行动如风,一如往昔。

良久的沉默,阮媛媛的办公室里没有安置立钟或者挂钟,没有秒针分针在走动,办公室里的两个女人谁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就这么两两死一般的沉寂。

阮媛媛忽然松了手,放开瓮珍。

她语气并不好,甚至于冰冷中带了警告的意味:“这次看在娇娇的面子上,饶了你。”

瓮珍也没有急着应声,她也是先沉默了片刻,接着慢慢地收起那些散落的资料,将文件和照片都放回档案袋,又将端部折了一道,帮忙封好。

瓮珍出乎意料的没有拿档案袋,而是将档案袋轻轻放在桌上,还给阮媛媛。

阮媛媛心中淡淡地笑,没有温度:她还留有备份,瓮珍自然也算到,所以瓮珍不会拿,只得做出现在这副假惺惺样子。

瓮珍似乎猜到阮媛媛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垂了眼皮,说话的声音比她的动作更轻柔:“只要你不逼我,为着娇娇,我也不会再做这种事情的。”

“逼你,我何时敢逼过瓮女士?”阮媛媛下一秒就反问。

瓮珍抬起眼皮,望一眼阮媛媛,又将眼皮垂下去。

瓮珍抿了抿嘴:“就是你现在这种态度。”

阮媛媛当即就想反问:她什么态度?她今天这个态度还不是因为瓮珍做得好事!

但是阮媛媛张开双唇,忽然就无力了。她忽然什么都不想多说,空张着做了个口型,又重新合拢上唇。

阮媛媛绕回三步,重新坐上了转椅。她手肘搁在桌上,扬扬手,对瓮珍说:“你出去吧。”

瓮珍也没有多言,始终垂着头,不像是跟阮媛媛对峙的长辈,反倒像是个寡言的佣人,静悄悄地转身退出去。

瓮珍带上门的时候,突然瞄着阮媛媛说了一句:“我真的已经很求全了。”

她一直很求全的。

她不是老虎是兔子,要不是阮媛媛逼急,她不会跳出来咬的。

阮媛媛一听:瓮珍这话里有话。

她往深处想了想,不由扶额:估计这次事件是有人假装成阮媛媛做了什么触犯瓮珍底线,瓮珍忍不住了,才恨得买凶来杀她。

那个挑拨离间,藏在暗处借瓮珍这把刀杀人的,十之有九是陈阑。

阮媛媛觉得头大:要是陈阑的话,就没有瓮珍那么好对付了。

阮媛媛心情纠结的时候,她喜欢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桌面是一前一后的移动。

像一个小人,双足旋起蹁跹,跳一支独舞就忘了忧解了麻烦。

两根手指跳着跳着,阮媛媛脑子忽然重放起瓮珍的话:你爸爸快痊愈了。

是啊,阮桥已经通知了,等他出院那天,所有家人还有媒体,要轰轰烈烈来迎接他。

仿佛是常胜不败的将军再次归来。

这天下午,阮媛媛改了行程,取消了某场无关痛痒的会议,她独自开车,孤身一个去看了梅疏离。

梅疏离从巴黎回来后,就一直被安排住在梅家的老屋里。虽然凌子雄保持着两天来一趟的频率看望梅疏离,但现在真正照顾梅疏离起居的,是梅疏离的母亲,阮媛媛的外婆张英。

张女士自从梅市长去世后便一直独居,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但仍只可称女士,不可以称她为老太太。因为张英生活考究,每天无论出门还是在家,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化妆,化精致的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中文教授,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书香气,有时候张英戴条丝巾遮住脖子,说她最多五十岁都不为过分。

……

阮媛媛站在梅宅前,按门铃,是张英出来应门。

“外婆好。”阮媛媛向张英鞠躬行礼。

“进来吧。”张英一手开锁,另一只尚拿着一只水壶。她瞧见阮媛媛的目光移到水壶上,就浅笑着解释说:“我正巧在给我那些树啊草啊的浇水。”

张英引阮媛媛进到她满是盆栽的前院,就不引了。她向着屋内点点头,对阮媛媛说:“进去吧,你妈妈在里面。我还要再修剪下我这些树啊草啊的,随后再来。”

“外婆那我先进去了。”阮媛媛先礼貌地同张英打声招呼,这才进到屋内。

因为是盛夏,房门为了通风没关,阮媛媛走进去的时候,梅疏离并未发现自己的女儿,梅疏离坐在书桌前,正全神贯注地阅读一本书。

难得见到母亲这么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而且这么安静。阮媛媛完全不敢惊扰梅疏离,她蹑着脚,轻轻地踱步到梅疏离背后。

阮媛媛伸长脖子去望,嘴角漾溢起真正心悦的笑容:看看,看看母亲大人在读的是什么书?什么样的文字,竟令她如此专注?

阮媛媛瞥见书上的字,笑容陡然僵住,然后冰封。

梅疏离翻开的那一页白纸很干净,上面只有不要一百个字,排成十四行,是一首诗。

你是那疾驰的箭

我就是你翎旁的风声

你是那负伤的鹰

我就是抚慰你的月光

你是那昂然的松

我就是缠绵的藤萝

你永是我的伴侣

我是你生生世世温柔的妻

梅疏离在看的原来是席慕容的诗集,这一首诗名字叫做《伴侣》。

二十多年前,在天城有一帮少年聚在天台上吸烟。街道上一位穿着白色棉质连衣裙的少女经过,身材修长,尤其是一双腿,美极了。引得天台上混混纷纷啧啧赞叹,其中一个有臂膀上纹了虎头的少年往下望,吐一口烟圈,说:“我要追她。”

“丢雷!”旁边的少年也是差不多年纪,年纪轻轻就一脸痞气,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大桥哥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别说人家不仅仅是大学生,她还是梅市长的女儿!”

“那怎样?”少年年纪轻轻,眼眸里却满是戾气。他刚好一只烟抽完,将烟头掷在地上,脚底踏上去来回踩了一趟:“老子还是要追她!”

少年第二天就去把一头齐肩长发剃了平头,从家里偷出陈意的白衬衫和西裤,假扮大学生,开始天天坐在少女身边旁听。

少年认识了少女,知道她主修舞蹈辅修文学,喜欢读诗写诗,尤喜席慕容。混混读书不多,找好几个请教了,最后自己又把一本席慕容诗集翻到烂,终于挑出一首诗来。

混混少年又再次偷了陈意的东西,这次是钢笔和蓝墨水,还有纯白的稿纸。他字写得不好,还老是晕墨,于是抄得不好稿纸就揉了,一团又一团直到堆满一垃圾桶,他才终于工工整整抄出最满意的一张纸,又偷继妹的香水往纸上喷了,再趁课间,悄悄塞进少女的书包。

少女打开来看,当即羞得珊红,这是一封情书,这是一首情诗,诗的名字就叫做《伴侣》。

少年阮桥收敛起自己那些恶劣的习性,拥着少女梅疏离向她许诺:愿天长地久,你永是我的伴侣。

梅疏离亦深情回应:我是你生生世世温柔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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