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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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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宋安秀便早早起来,替小弟忙活出门。

她盛上一大碗带骨的羊肉,放进篮子里,又拿出四个杂粮饼放进去。这四张饼就是小弟一天的口粮了。学堂有小厨房,因着有爹爹的便利,可以一同吃饭,便不用准备佐餐的小菜,家中也能省下一些开销。

宋安珩也收拾妥当,背着书包,拎上篮筐,手中还拿着一只捞鱼的网兜。

姐弟俩不敢吵醒别人,就凑在院门口商量收网的时辰,姐弟俩比比画画,一句赶着一句,足足商量了盏茶的功夫才算完。

宋安珩走出远门,朝着二姐招手道别,瘦条的小小儿郎渐渐隐去,直到瞧不见身影,宋安秀仍舍不得移开眼。

最近她与弟弟常在一起商量主意,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宋安秀是兄弟姐妹中最笨拙的,不如兄弟们能顶门立户,也不如妹妹聪慧伶俐。她本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大哥走后家中气氛越发冷淡沉闷,她笨嘴拙舌,就更是不言不语,只顾着闷头干活,不知不觉便与弟弟生分了。

她倒也想同弟弟热络些,可弟弟已不再是稚童,长高抽条变作少年儿郎。爹总说往后要靠着弟弟,是宋家唯一的根苗。他也确实用功,尝尝引经据典与爹爹讨论圣人著作,还辩证前朝的政史变法,听起来既深奥又有见地。

她即羡慕又怯生,总觉得自己说出的乡野村话,会让爹爹与弟弟发笑,与弟弟就越发话少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瞒着爹娘偷偷商量主意,倒有些像是大哥还在时的光景了。

宋安秀眼里腾起些许活力,提起扁担水桶出去打水,倒也没人再盯着她出门了。

打从村里的“三百两嫁女”闹开以后,爹娘再也没提过赵家的亲事,自然也就没人管她了。

倒还真得感谢大嫂,若非有她挑头,谁敢与爹娘对着干?亲事是如此,昨日的爆炒腊肉、黄米饭亦是如此。

等天色彻底大亮,安秀已蓄满了水缸,又与安娴一起上山,片刻也不曾歇过。

薛宁一觉睡到自然醒,已是日上三竿,她梳洗打扮过后,就走进厨房查看灶台上的炖羊腿。

这会已临近夏天,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可不敢放得太久了。

锅盖才刚掀开一道缝隙,便闻见扑鼻的肉香。古代没有后世的催肥饲料,猪羊都是实打实长起来的,肉质鲜嫩紧实得很,饶是家中缺少条没想到竟是做成了。

薛宁馋得很,可锅盖一掀,竟只剩下半锅白汤。

她拿起炒菜的大勺,在肉羊里捞了两下,只剩下星点的碎肉渣子,一块囫囵整肉都没有!

薛宁顿时一阵恼火,这点炖羊肉也值当他们这样算计?!

她撂下锅盖,直接舀起两大勺白腻腻的猪油,小坛里顿时空了一大块。她端着一碗猪大油去了隔壁。

刘胖婶家的日子好过,家中不缺这口猪油,可她昨日已经应了要回礼的,岂能打自己的脸面。

刘胖婶笑盈盈来开门,瞧着猪油也没多问,连声谢过了她,又在一处聊了会天。

薛家的三小姐,那可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断不会为两口羊肉坐蜡。估摸又是公婆作妖,这才拿猪油来顶替。

“你公婆不会为人,性情又膈色,可真没想到还能像现在这样有来有往的。”刘胖婶与宋家做了多年邻居,对他们的为人最清楚不过,“你最近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心情也开阔了,可别再钻牛角尖,有了烦心事尽管过来诉苦。”

宋刘两家向来不对付,十来年前还因为院墙吵过两茬。

当年宋老秀才嫌刘胖婶听墙根,刘胖婶也是无辜,宋家的说话声顺着篱笆院墙往外飘,要怕人听墙根看笑话,你倒是换院墙呀?

李氏也是个蔫损的,找茬吵架时闷不吭声,见刘家不好惹当家的吃了瘪,就哭天抢地跑出来卖惨,活像是被刘家欺负了似的。饶是自己不占理,还想叫刘家自掏腰包加高院墙。

当时宋家只有两个孩子,大郎安承八九岁年纪,安秀也才两岁,小小的儿郎领着妹妹来赔不是,刘家这才没再计较。

“大承才八九岁,自己去河边挖来泥巴,一点点将篱笆墙糊起来。”提起陈年旧事来,刘胖婶不禁惋惜,“闺女,你没选错郎君,只可惜他命太短。整个宋家就数老大最明理懂事,又有担当,这村里谁家的孩子也比不上他。”

刘胖婶连连哀叹,当真是替宋大郎惋惜。

薛宁听着也觉得可惜,旁人几次提起宋家大郎,无不夸赞惋惜,实在是个好儿郎。即便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宋家竟舍得把这样的好根苗送去服役。

如宋安承这种民间征来的兵,在军中是最不得重视的,晋升也比别人慢。即比不得军户儿郎自幼习武,也不如亲兵得上峰信重。要么担任后勤一生出不了头,要么就如宋安承这般,遭逢恶战时充作马前卒,落得积毁销骨葬身疆场的下场。

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条好出路,那微薄的军饷也未必能有做伙计、跑堂来得长久稳当。

薛宁端着空碗,回到宋家的小院,瞧着那略有些坑洼不平的院墙若有所思。

“我的猪油罐咋空了一半?!”

厨房里,李氏一声低呼,打断了薛宁。

她冲出厨房,可到底是顾及颜面的,没好意思大吵,急赤白脸地埋怨:“你这败家的,当真拿好东西去给隔壁那泼脚子货?”

薛宁串门也没花多少功夫,可见是早早就盯上了。

“我昨日说好了,要送炖羊肉去还礼,羊肉没了就拿猪油。”薛宁冷眼瞧她,“要是猪油也没了,就拿腊肉,腊肉没了那就拿米粮顶上。”

李氏气得抬起手,指着她骂道:“你、你这败家的丧门星!”

“我娘家带来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我说要给谁,就能给谁——”薛宁懒得高声大吵,嘴皮子却一句也不饶人,故意拿话点她:“说我是丧门星,我倒还纳闷,究竟是谁克死了我夫君。秀才舍不得保儿子,三两的租调也给不起?我屋里的东西,难道还凑不齐三两银子?”

薛宁几句话,噎得李氏“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词儿来。

她一张脸气得泛白,忽然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指着薛宁骂她不敬公婆。

薛宁不禁往后退了半步,宋家人向来压着嗓子说话,冷不防听她一嚎反倒还吓了一跳。

李氏又嚎了两声,恰好被上山回来的女儿们听着,两人紧跑几步扶起李氏,询问起缘故,李氏边假哭,边控诉薛宁拿自己的金贵东西散给别家。

她举着空了小半的猪油罐,本以为女儿们是站在自己这头的,哪料到两人竟没作声。

“大半锅羊腿都没了,那是人家从娘家带来的……”宋安秀觉着没脸,垂着头轻推她两下。

李氏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明明是她胳膊肘往外拐!”

宋安娴也帮着薛宁说话:“娘,回屋歇着吧。”

“我咋知道肉去哪了,八成是被她这贪嘴婆娘给吃了!她还污蔑是我克死你们大哥,哪有亲娘害儿子的道理——”

李氏还要不依不饶,作势又要往地上坐。她本打算拉着女儿们给儿媳难堪,即便不打起来也得挑唆得她们心不合,瞧她这几日风光得咧,又是做菜又是拉拢邻居,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呢?

薛宁冷眼瞧她做戏,她不提宋安承还算罢了,这一提起姐妹俩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宋安秀强拉着李氏,就连一向嘴甜圆滑的宋安娴也憋不住问道:“娘,大哥为何非要去服役?爹爹是秀才,能保家中两名男丁免徭役。”

即便是投军效力,也不该和其他农户子弟一般被带走,凭大哥的学识文采,写一封自荐书递上衙门自请从军,好歹还能搏个忠义的好名声,得军中高看一眼,怎么当年就不声不响就走了?

她嘴唇嗫嚅,余下的话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李氏假哭的表情顿住,眼珠子在女儿儿媳脸上打转,一把推开女儿们:“我的大儿走得早,女儿儿媳一块来欺负我——”

她转身走进堂屋,“哐啷”一声关上房门不再出来,屋里摔摔打打,传来两声自怨自艾般的咒骂,就再没了后话。

李氏若真占理,岂能叫薛宁得了便宜?

宋安娴不知想起甚么,红着眼眶站在院墙根下。宋安秀默不作声的走进厨房,揭开灶台上的大锅,里头只剩一锅汤水。

早晨她亲自给小弟准备的炖肉,锅里还剩多一半。大嫂每个月回娘家两趟打牙祭,何至于会偷嘴吃。这肉到底是怎么没的,姐妹俩心中明镜似的。

宋安秀瞧着这一锅汤,又木然合上锅盖,坐在院里,垂着头摘菜,准备晌午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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