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你睡了吗？”
“没有。”
“我睡不着。”
江清月抿了抿唇，起身打开灯，“不然我们起床聊会天吧。”
“好。”
苏灵溪之前买了一个懒人沙发放在房间的窗子边，不算大，但她和江清月都比较瘦，二人坐进去也不算很拥挤。
苏灵溪还翻出之前和被子一起买的小毯子，盖在身上。
二人沉默着，她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能聊的。
“听歌吗？”苏灵溪问。
“好呀。”江清月回答。
苏灵溪拿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随意放了首歌，比较舒缓的音乐，江清月闭眼靠在靠背上，静静听着。
时间缓缓流过，房间内除了音乐声就没有其他。
“苏灵溪，”江清月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转学回来呀？”
“成绩不好，我爸觉得回来至少可以让我考上大学。”
“成绩不好？是因为什么呢？”
江清月语气带着淡淡的疑惑，小时候苏灵溪成绩优异，学习态度认真，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和现在的她，差别真的挺大的。
“你小时候，成绩明明很优异。”
“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不想学习了。”
“为什么？”
“不喜欢。”
江清月没有在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没必要追问。
“你喜欢学习吗？”
“还好，说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
“但你学习很认真。”
“那是因为我有目标。”
“什么目标？”
“考好大学。”
“好像学生学习都是这个目标，但是考好大学干嘛？”
“赚钱。”
苏灵溪愣了一会，“噗嗤，”笑了出来，“没想到江大学霸的目标那么朴实无华。”
江清月勾起唇角，“对呀，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我只是想要赚更多的钱。”
不要依赖别人，依附别人的感受真的很不好。
“好吧好吧，”苏灵溪想了想，“我不需要很多的钱，只要养活自己就好，所以也不用那么刻苦的学习，去考个好大学。”
江清月点点头，没再说话。
苏灵溪也沉默下来，静静听着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人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手机闹钟准时响起，二人被吵醒，苏灵溪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江清月的肩膀上，倒是感觉还好。
江清月一整晚都是靠着沙发，头仰着，现在感觉脖子超级痛。
伸手揉着脖子，江清月起身，毯子就从她身上滑落。
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很冷，不然这么睡一晚，第二天起来准得感冒。
江清月去床边拿了手机，“我起床上学去了，你今天请假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嗯。”苏灵溪答应道，声音有些哑。
江清月收拾好，拿上书包，穿上自己的鞋，先回了趟自己家，洗漱好，拿上早餐就去学校了。
到了学校，时间还早，吃完早餐后还有一段时间才上早自习，昨天晚上可能三四点才睡，早上六点就起来，现在江清月非常困，趁着这段时间补了一会觉。
刚走到座位的李琳露看到江清月竟然趴在座位上睡觉，不由地微微睁大眼睛，叫已经坐好的陈欣怡看，“清月竟然在教室睡觉。”
陈欣怡转头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现在又不是上课，清月睡会怎么了。”
“她，江清月耶，我和她当了四年多的同学，从来没见她在教室睡过觉。”
“那今天算给你开眼了？”
“滚。”怼完了陈欣怡，李琳露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说她是不是生病了呀？”
听了后，陈欣怡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有些担心，“一会她起来去问问吧。”
江清月睡得很沉，虽然也就十几分钟，上课铃响，江清月醒过来，捏了捏鼻梁，从桌箱里拿出书站起来背。
江清月难得也觉得早自习有些难熬，终于到了下课，江清月出去吹风清醒一会，反正课间补也补不了缺的觉，反而会让自己状态变差，还不如不睡。
没一会，李琳露和陈欣怡也出来了，本来是想问江清月有没有生病的，但却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眼底的青黑。
不由惊道：“我去，清月，你昨晚干啥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江清月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过头继续吹风，“有事，睡得晚了一些。”
“多晚？”
“三四点吧。”
陈欣怡、李琳露：“·······”
李琳露瞪大眼睛，“你这是晚了一些吗？你这是几乎没睡吧！”
陈欣怡也很惊讶，江清月不是她们，玩手机就经常控制不住熬夜的人，就问道：“你昨天去做什么了呀？那么晚才睡。”
江清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她们说了，反正之后老班得在班上说，她们也要知道的。
听江清月讲完后，李琳露和陈欣怡露出震惊的表情。
李琳露：“赵勇他们？”
“不知道。”江清月回道：“我当时没敢凑太近，但应该是和他们有关系的。”
毕竟苏灵溪才转学来没多久，和其他人也没什么矛盾，就是和赵勇还有那几个初中生有些摩擦。
“她伤的严重吗？”
“挺严重的。”江清月想到苏灵溪的伤，最严重的竟然是手心，是怎么伤到的呢？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李琳露虽然和苏灵溪不熟，但都是同学，既然知道人家受伤了，就想着去看看。
“你和她熟呀？以她的脾气，怕是你去了人家直接给你赶出来。”陈欣怡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呵，”江清月轻笑一声，虽然苏灵溪不至于把上门看她的人赶出去，但她也确实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交流。
“等她伤好的差不多，就回学校了，到时候你们在关心她吧。”
“好吧。”
“差不多上课了，回教室吧。”江清月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三人转身回了教室。
回到座位，江清月往赵勇他们几人的位置看去，赵勇今天也没来，其他几人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打闹聊天，而是安静地坐着，眉间有些害怕和焦躁。
看来他们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他们有没有参与殴打苏灵溪呢？
…
苏灵溪昨天晚上听着歌，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早上江清月去学校后，她才爬回床上睡觉。
到了九点多，一通电话打来，苏灵溪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划拉了几次才接通电话。
“喂？”
“喂，您好，请问是苏灵溪女士吗？”
“嗯。”苏灵溪还是有些迷糊。
“我们是渝泽县公安局的，昨天晚上我们接到报警，说您遭到了恶意伤害，请问您的伤严重吗？现在您是还在医院，还是已经出院了？”
听完后，苏灵溪清醒过来，坐起身，对电话那头的女警说道：“我没有住院，现在在家。”
“那可以请您到公安局协助我们做一下笔录吗？”
“可以的。”
挂了电话后，苏灵溪收拾了一下，打车去了渝泽县公安局。
“昨天参与围殴你的人有几个？”到公安局后，来接待的警官简单地关心了苏灵溪几句，就开始步入正题。
“七个，六个男生，还有一个女生，其中有两个男生是二中初中部的学生，还有一个是我们班的同学，赵勇。”
“同班同学？”
“对。”
“你和他们有矛盾吗？”
苏灵溪点了点头，“有，我和他们之前在学校发生过一些摩擦，后面他带人到学校门口堵过我。”
“之前就堵过你？”问话的警官和同事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之前堵你的事，和我们说一说，说得详细一点。”
“好。”苏灵溪回忆着，把之前和赵勇他们的矛盾说了出来，还有一些昨天的细节。
···
做完笔录，已经十一点多了，将苏灵溪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后，警察还要去找其他人，根据她的笔录继续调查。
将做好的笔录保存好，警察看向苏灵溪，说道：“苏同学，虽然现在你父母都不在身边，但你还未成年，这个事情性质恶劣，你还不能处理，所以请你联系你父母，叫他们到这边来配合我们的调查。”
苏灵溪愣了愣，刚才来的时候警察就问了她，为什么父母不陪着来，她如实说了，现在警察才会这么告诉她。
“可以你们和他说吗？”苏灵溪的父母已经离婚了，现在她的监护人是她爸，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警察有些疑惑，但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也没有违反规定，“可以。”
说完，刚才问话的警官就按照苏灵溪提供的监护人号码打了过去，简单介绍后，就开始说苏灵溪被殴打的事情。
“怎么会被围殴？她是不是惹什么事了？”
警察开着免提的，所以苏诚的话苏灵溪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这样。
警察皱皱眉，“不算她惹事，她只是和同学发生过一些矛盾，而且昨晚打她的那些人本来就是混混，看谁不顺眼，不需要理由就动手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她伤得严重吗？”
“还是有些严重的，现在她还在旁边，你可以问问她。”说完，警官看向苏灵溪。
苏灵溪没什么表情，声音是一贯地清冷，“我没什么事。”
“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件事？”苏诚习惯性地开口指责。
苏灵溪微垂下眼眸，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回道：“昨天太晚了，我没来得及说。”
“怎么来不及？那今天呢？”
“我不用睡觉吗？昨天那么晚我才睡着，今天还要早起给你报备？”
听着苏诚质问的口气，苏灵溪的脾气也上来了，忍不住回怼道。
“你怎么说话的……”
“好了好了。”眼看父女二人的矛盾要升级，警察赶紧出声打断，“打这个电话可不是让你们吵架的。”
说完之后，才对电话那头的苏诚道：“苏先生，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你女儿还是未成年人，这个问题的又性质比较严重，需要她的监护人来配合，所以只能麻烦您来渝泽一趟，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好。”
“嗯，那先这样，到时候我们在联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