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柳皙星苦着脸开口，蓝芷着了魔一样口干舌燥很想靠近他。

没听见回答，柳皙星抬头看向原本站着的蓝芷，刚好和正在靠近他的蓝芷对上了眼神，他蓦地一惊。

蓝芷坐在他身边轻声问他：“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什……”

柳皙星不知道她具体问的是什么，自己刚才说了不少话，但无论是什么，他认为自己在这个时候都应该说是。

“嗯……唔。”

柳皙星刚点了下头，堪堪吐出一个字，蓝芷就靠过来了。

两人的唇轻轻贴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一瞬间，柳皙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炸开了。

蓝芷主动亲了他，为什么？

柳皙星呼吸凌乱，伸出手想拥住她反过来掌握主动权，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很害怕蓝芷只是一时兴起，又猜测这可能是一个考验，如果他忍不住……蓝芷就会对他更失望，变得更不喜欢他。自己在她那儿的分数可不高。

柳皙星呆呆地，像个木头人一样闭着眼，不敢动不敢说。

直到察觉到蓝芷后退，他放大了自己的所有感官，似乎听到了蓝芷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他立刻睁开眼睛，蓝芷的眼神透露了她的真实想法，柳皙星对这样的眼神非常熟悉，他反应过来，这不是考验，是蓝芷被他短暂迷惑了。

柳皙星心跳得好快，他拿不准自己应不应该乘胜追击，毕竟不知道蓝芷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对他失去兴趣。

……她说不喜欢他，可能错过了现在，就再也不会有离她这么近的机会了。

但如果抓住了这次机会，说不定蓝芷会对他改观……

柳皙星垂眸，听到了蓝芷近在咫尺同样凌乱的呼吸声，他试探着伸出手，拉住了蓝芷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他轻轻吐息：“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

蓝芷紧张地点了下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很紧张。

柳皙星脸上多了笑意，他轻轻闭了下眼睛，一点一点挪过去，亲了一下蓝芷的嘴角。

她没有推开我。柳皙星想，这可真是个好兆头。

柳皙星没有后退，他把自己的脸轻轻贴在蓝芷脸上，问她：“我的脸是不是很烫？”

蓝芷“嗯”了一声，与此同时，一直在阳台逛着的小猫叫了起来。

柳皙星微微蹙眉，害怕这小家伙坏了他的事。

还想说点儿什么维持这难能可贵的气氛，蓝芷往后撤了撤。

柳皙星垂下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蓝芷开口询问：“要不要关起来？”

柳皙星又叹了口气，不敢问蓝芷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赶他走。

“不用。”他仰起脸，目光灼灼看着蓝芷，捧着她的脸又亲了她一下。

就算赶他走，也有再偷一个吻，虽然还是不甘心——

“去卧室吧。”

蓝芷抠着自己的手指，目光怯懦闪躲。

柳皙星身体一僵，又骤然变得火热：“好……好啊。”他声音很低，像是不敢相信。

蓝芷起身，“我还没洗澡。”

柳皙星像是被什么东西砸晕了，眼冒金星，反应慢了半拍。

“我也没有——”

蓝芷咽了咽口水，问他：“那你要先去吗？”

柳皙星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了，他失去了所有判断，仅凭本能开口说话：“……好啊。”

但是每多说出一个字，柳皙星都很担心自己会把事情搞砸，他害怕走错哪怕半步。

趁这个时间冷静一下也好。

柳皙星在浴室试了下水温，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理清思路。

没一会儿，蓝芷在门口说话：“我把浴巾挂在门外了，你记得拿，我家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

柳皙星拉开门，蓝芷吓了一跳，看到他还是穿戴整齐的样子，眨了眨眼。

“谢谢。”他接过浴巾，蓝芷抿了抿唇，走开了。

她的一举一动在柳皙星眼里都会被放到无限大，例如此刻。

柳皙星会担心她误会自己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可以在任何女人的家里过夜。

如果蓝芷对他有这样的认知，柳皙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不是。

要不要提出离开？

可现在离开，会让蓝芷扫兴，自己也会终生后悔。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柳皙星想，不能走，绝对不能走。他先用凉水洗了把脸，还是觉得不能走。

蓝芷在外面也是焦虑到不行。

为什么？刚刚究竟是谁上了她的身了吗？为什么会邀请柳皙星跟她——

她咬着指甲出神，脑子里太乱了，完全想不起来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没一会儿，柳皙星出来了，只在腰间挂着浴巾。

他看起来冷静多了，发丝湿润，蓝芷都不敢抬头看他。

听到他轻声问：“我还能进你的卧室吗？”

蓝芷：“……”

不然呢？澡都洗了，难不成还能把人赶出去？

蓝芷含含糊糊点了下头，拿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柳皙星得到准许，心里乐开了花，等蓝芷看不到他了他才敢笑出来。

蓝芷的卧室不大，但氛围温馨，床上还放着两本小说，属于一个系列，有折页，应该是蓝芷最近睡前在看。

一侧墙打了半面书架，大部分都是小说，还有甜点相关，还放着一些一看就写了很久的笔记本，整整齐齐，不知道是不是日记本，柳皙星心里蠢蠢欲动，手上忍着没有碰。

蓝芷出来，看到柳皙星还在客厅逗猫，走近了才发现他刚刚收拾了猫砂盆。

“它会用猫砂盆，好聪明。”

蓝芷微笑着点了下头，看到柳皙星另一只手上拿着社区交给她的任务，想到之后的事，脸又红了起来。

柳皙星看到她看到了，抿了下唇，道：“晚上还是不要让它进卧室了，免得你不舒服。”

蓝芷点了下头，没有吭声。

柳皙星大着胆子拉她的手，蓝芷没有拒绝，局促地跟着他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房间。

进入这个空间，柳皙星的眼神就变了，温柔到能溺死人似的。

从亲吻开始，蓝芷就开始发抖。

柳皙星摩挲着她的脸让她不要怕，但暴露了他的手也在抖。

“开个小灯就行……”

柳皙星闻言，把头顶的灯关了。

现在发生的一切无限趋近于他的美梦，是他人生中最圆满的一个梦，他在梦里浮浮沉沉了太久太久，无数次不想醒过来，今天也不例外。

蓝芷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应该怎么放，她试图抱住眼前的男人，但对方身上好烫，她觉得自己会被灼伤。

柳皙星先抱住了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蓝芷昏昏沉沉的，似乎听到了柳皙星在跟她说话，但完全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迷迷糊糊之间，惧怕与舒适之间，她想到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的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柳皙星现在的样子。

她发觉，现在发生的一切，她似乎都曾经在梦里清醒感受过。区别是，这一次，美梦成真了。

……

几乎是到天亮的时候蓝芷才睡着，天亮了没多久，生物钟还是让她强撑着醒了过来，但身上完全没有力气。

腰上放着个胳膊，蓝芷眨了眨眼，轻轻把胳膊挪开。

到快成功的时候胳膊的主人闭着眼缠上她，重回他的怀抱，蓝芷心跳加快。

对方低着头，毛茸茸的脑袋在蓝芷光滑的肩膀上蹭了蹭。

蓝芷听到外面的小猫在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起身，“嘶——”了一声。

柳皙星喑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蓝芷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说没什么，“猫在叫。”

柳皙星轻笑一声，只睁开了一只眼，“它叫了一晚上。”他顿了顿：“你也是。”

蓝芷倒吸一口气，掐了一下柳皙星的手臂。

“你睡吧，我出去看看。”柳皙星亲了她一下。

蓝芷看着他起身穿裤子，一眨眼看到了他背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昨晚——

她都不敢细想。

这种时候果然很尴尬，电视剧诚不欺我。

虽然都是可以对自己负责的成年人，但没有确认关系就先做了情侣间最亲密的事，怎么能说不是一种叛逆呢？

柳皙星很快回来，“无聊了，跑来跑去的。”

他把裤子脱了躺回去，又抱了蓝芷一会儿，腻腻乎乎的似乎不打算再睡。

“真不想走。”柳皙星说：“但今天还有工作，我为什么还要工作呢……”

蓝芷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困，打了个哈欠：“我也要去上班了。”

“不准去。”

柳皙星蹭了蹭她：“你昨天太累了，今天在家睡觉吧，跟店长请个假。”

蓝芷被逗笑了：“我就是店长。”

柳皙星闭着眼：“那我给你准假，嗯，不去了。”

他也打了个哈欠，蓝芷看着他的脸，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甜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无限的怅然。

“几点了？”

蓝芷回答他。

柳皙星说：“还能睡半个小时。”

蓝芷摸了下他的脸：“睡吧，我叫你。”

柳皙星捉住了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