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两只绣眼中的凶光一亮,薄薄的双唇紧抿,天力犹如河堤崩塌一般,暴涌出去。
羽听到背后之妖的自称后,也是心里一惊,随之全身迸发出那夺目而致命的黑焰,洛璃很少提及自己的那两位姐姐,甚至可以说是逃避提及与姐姐的任何事情,可尽管羽一直回避,但洛璃的遮遮掩掩,也让洛璃察觉到那两位姐姐看起来并不像洛璃的家人,或者能给她陪伴的存在,反而更像是一个与之厮杀到你死我活的敌人。
这般疑团和猜问一直在羽的心中存在,直到最后等来了洛璃的敞开心扉,和她带来的那段让人心碎的过往。
洛璃之上有两个姐姐,洛响和洛歌,二妖是双胞胎,洛歌是姐姐,洛响则是妹妹,她们的母亲则是妖皇的第一任皇后,地位尊贵,深受妖皇宠爱。
可在妖皇的一次远征之后,妖皇身边出现了另一名女子,洛璃的母亲,梦,之后不久,洛响和洛歌的母亲皇后之位被废。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这是洛璃母亲所为,可但凡有点脑子的妖都知道,这是在为洛璃母亲的上位做准备。
洛响和洛歌的母亲一夜之间从万云之巅,回归凡尘,哪怕妖皇仍保留其皇后级别的吃穿用度,礼遇供奉,甚至还让其居住在象征皇后之位的立政殿,还是让其伤心欲绝,整日郁郁寡欢,这般多日的心力憔悴,劳心劳力下,这位前皇后竟然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心病,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只能待在屋内,不能踏出半步。
在两个尚未及笄的女孩看来,这一切都是洛璃的母亲,梦所导致的,母亲得病的悲痛以及愤怒自然而然就宣泄给了洛璃的母亲和洛璃。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可到了三女都已经长大,明白妖皇之女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加上洛璃的母亲的离去,这种斗争逐渐变成了不死不休,因为皇位和之前的血仇,洛响和洛歌不会和洛璃和解,洛璃因为母亲的死,自然每天每夜都想把她们挫骨扬灰,打入无间地狱,承受那永无止境的折磨。
羽不在乎那象征着凤鳞仙洲,长仙洲,元仙洲,蓬丘神岛权力巅峰的皇位,更不在乎朝堂之上,那些血腥肮脏,明枪暗箭的争斗,她只在乎身后这位洛璃的“姐姐”之前做了伤害洛璃之事。
周身的天力流动都因为洛璃和羽的杀气而凝滞不动,羽身上责爆发出一股极为强悍的黑焰,旋即身形宛如山电般消失在原地,一只黑豹也从那黑焰中走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撕咬过去。
洛淼则是手疾眼快,直接按住了羽,大声呵斥:“住手,羽,此处动手,会连累你和洛璃都失去魂井资格。”
被按住的黑豹本来还想挣扎,下一刻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在原地,散去黑焰,重新以人类之姿出现。
洛璃则是将羽拉在身后,一脸冷淡的看着面前这位紫色长发盘踞在娇臀处,杨柳细腰,蓝宝水眼,红润小唇,肤如凝脂的美妖。言语里没有半点好话。夹杂着沾毒的利剑顺着话就喷洒出去:“你的记性不好,洛响,我十年前离开时说过,我和你再见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给你出殡。”
刺毒的话语没有让洛响恼羞成怒,反而是掩罪轻笑,一颦一乐间尽显妩媚:“妹妹可真是长了一张能言会道的小嘴,可我怎么记得,十年前可不是堂堂正正的离开,而是像一只落水狗一般狼狈逃走的呢。”
这话让洛璃,洛淼,羽三位的脸色阴沉如水,明明是晨鸡报晓,万物初醒的清晨,温和的旭光洋洋洒洒落在每位的身上,可这三位的面容却完完全全被那黑黢黢的阴暗吞噬,看不清楚半分。
洛响则是置若罔闻,继续出言刺激道:“妹妹这般冷淡是为何,我生为姐姐,妹妹刚回来,就立下大功,于情于理,我都要前来祝贺,只不过,妹妹这功实在是大,我是既不知道这大功是什么,也不清楚妹妹是怎么立的功。”
洛璃刚回来,就被允许进入魂井,洛淼则是几乎接手了凤麟仙洲,更别提其他的种种赏赐和金银珠宝,若说这是因为洛璃收复凤麟仙洲立下的功劳,众妖也不会有那些言语,怪就怪在,这些赏赐被妖皇打下了一条明显的痕迹,就是洛璃那消失的十年。
所有的一切金银财宝,尊崇高位,乃至一洲的控制权都是因为洛璃那消失的十年。
如此下来,这十年间的事情更是惹人遐想,但更多则是嘲讽洛璃这功来的不明不白。
这些日的谣言更是传遍了整个白玉京,洛响本想以此话当做毒针刺进洛璃的心窝,没想到洛璃却刹那间冷静下来,脸上的阴暗积云也消散殆尽,抿着唇不知想了些什么,便带着羽头也不回的向另一边走去,淡淡留下一句:“洛响,你不是号称九洲三岛心中事,无所不通吗?今日怎么会来问我,莫不是你养的那些□□贱奴,没从床上讨得哪位大家的欢心吗?”
短短一句,不过一息之言,竟让这十里之地都无一妖敢吐出半点字,更让洛响身边俏丽侍卫拔刀出鞘,却被洛响一巴掌打在原地,委屈的看着洛响,洛响不管,又将身边几位想要动手的侍卫都扇了一遍。
“啪,啪”耳光清脆悦耳,离洛响远些的侍卫,都齐齐把头盔摘下,露出一张张清秀的容颜,免得让洛响打的疼,洛响走到面前,抬起手,呼了口气,又放了下去,又抬了起来,化为一根指头,狠狠点着那几妖的额头。
妖皇之血脉,是恩赐亦是诅咒,过去往往为争其高位,阴谋算计,谋杀叛逆不在少数,可至少在那开始时,还算是花开并蒂,抵掌而谈,还有着那一层薄薄的脸皮撑着,到了洛璃,洛响。洛歌这一辈。。
可算的上是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