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晚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脑袋木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晌，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啊。”
陈言林似乎不信，沉默几秒，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那你还来吗？”
“当然。”温思晚站在衣柜前，旁边有人过来换衣服，他有些尴尬，连忙转身，往大厅走去。
身边人来人往的，温思晚压低声音：“林哥，我这边忙完就过去。”
走了一段，前面有个空桌，温思晚走过去，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时候？”陈言林又问。
温思晚刚搓完澡，身体轻飘飘的，放松又舒适，“明天过完生日，可能后天吧，如果没有别的安排。”
身上用什么东西了吗？温思晚感觉自己浑身滑溜溜的，室内暖气开的很足，他有点昏昏欲睡。
“你在干什么？”陈言林可能听出他声音有些不对劲。
“没干……”
“你好，这儿有人不？”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温思晚转头，看到身后站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叔叔笑着问他。
“没人，”温思晚看向周围，旁边桌子都坐满了，“你们坐吧。”
他们连连道谢，温思晚说不客气，电话对面一直沉默，温思晚复又解释：“我刚落地，明明他们就带我来洗浴中心了，不过这里确实挺不错的，不止可以洗澡，还能看电影、吃自助、泡温泉……我还搓澡了，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挺爽的哈哈哈。”
陈言林可能没来过，反问了句：“是吗？”
温思晚很快回答：“是啊，如果你以后想体验，我可以陪你一起来。”
说完，温思晚才觉得不对劲，很想陈言林不要答应。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和陈言林坦诚相见的准备。
短暂的沉默后，陈言林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温思晚不知道他是同意了，还是随便敷衍一句，又不敢问明白，只好转移话题。
“林哥，杨肃老师应该有空去片场几天，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李导联系一下。”
陈言林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有些失真：“你问的？你不用这样……”
“——思晚！”
温思晚抬头，看到杨明明在远处冲自己招手，好像不理解他为什么坐在别处，催促他赶紧过去。
“什么？”杨明明的声音很大，温思晚没有听清陈言林后面的话，“林哥，李导不是说找不到好的美术指导嘛，我就想着帮忙问问，顺嘴的事，不需要也没关系。”
温思晚边说边走，周围人很多，乱糟糟的，很快到了地方，他又说：“林哥，我这里还有事，先不说啦。”
过了几秒，陈言林说“好”，温思晚挂断电话。
-
温泉有室内的，也有室外的。室内的各种温度都有，室外只有热的，毕竟这种天气，凉的可能会结冰。
几人商量后，一致同意去室外，感受冬天室外温泉的刺激。
换好泳衣，根据指示，他们走出去。
室外温度很低，温泉中的热水缓缓冒出蒸汽，氤氲缭绕，仿佛人间仙境，让人忘记尘世的烦恼。
温思晚脱下外套，挂在温泉旁的衣架，顿时感到冰天雪地的冷。
哆嗦着下水，又好像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耳边刮着风，身体被温暖包围，冰火两重天的，确实爽。
他们在温泉中畅聊，讨论明天去唱歌还是旅游，最后决定白天四处转转，晚上再去唱歌。
几人从温泉里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冻得发抖，尖叫着跑到池畔衣架旁，用毛巾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坐车回段瑶瑶家时，温思晚坐在前面，其他三人坐在后面。
“我天，”杨明明盯着手机，发出惊叹，手指不时往下划，“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贾静怡问他：“怎么了？”
“啧啧啧，”杨明明说：“你们看，热搜第一，女星沈薇薇疑似夜会星辰集团老总。”
段瑶瑶有些惊讶：“啊？沈薇薇？她不是刚刚毕业，男朋友都没有谈过吗？”
杨明明看她一眼，“这你也信？那都是人设，娱乐圈谁不这么说？”
段瑶瑶：“……”
温思晚拿出手机，点开热搜词条，发现后面还跟着几个。
[沈薇薇小三]
[沈薇薇资源]
[沈薇薇和陈言林电影]
……
温思晚点开最后一个，看到网友已经吵翻天，有说沈薇薇和陈言林关系也不简单的，有唱衰电影的，更多的是同情陈言林，要求剧组赶快换女演员。
怎么他前脚离开，后脚发生这么大的事？
不能近距离吃瓜了……
温思晚稍感遗憾。
不过剧组本就经费不足，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更加艰难，而且一时半会的，上哪找合适的女演员？
温思晚顿时担心起来，捏紧手机。
突然，手机一震，张家恒发来消息。
[张家恒]：思晚，你看热搜没？沈薇薇翻车了哈哈哈。
[张家恒]：她整天在剧组作威作福，耍大牌，和谁都顶嘴，人品差到没边，偏偏镜头前还装清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现在也是罪有应得，只希望赶紧给她换了。
温思晚看他这么乐观，忍不住问。
[小晚不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对剧组有什么影响啊？
张家恒应该已经下工，回复很快。
[张家恒]：当然有影响，如果换人，之前拍的镜头都浪费了，要补拍很多。
[小晚不晚]：这样的话，剧组经费够吗？还能找到合适的女演员吗？
[张家恒]：经费？李导说的吧？导演永远觉得经费不够，但其实李导名气大，有他坐镇就是招牌。我记得当时女演员竞争还挺激烈的，很多人想演，甚至自降片酬。只是最后投资方要塞人，迫不得已，才答应了沈薇薇出演。
温思晚闻言，松了口气，又跟张家恒闲聊几句，到了地方，下车跟着众人，来到段瑶瑶家里。
段瑶瑶弟弟高二，晚上放学很晚，他们在客厅里玩游戏，闹的不可开交，直到弟弟回来，才停下来去睡觉。
毕竟，不能影响高中生睡眠。
贾静怡在段瑶瑶房间睡，温思晚和杨明明一起睡在他们家唯一的一间客房。
泡完温泉后太冷，他们赶着回来，没有在那里冲澡，现在只能再冲洗一次。
温思晚先洗，洗完出来，他躺在床上，浑身舒爽，地暖热呼呼的，让人昏昏欲睡。
但他没有心情睡觉，趁杨明明去浴室，拿出手机，给陈言林发消息。
[小晚不晚]：林哥，你看热搜了吗？
温思晚的问题属实有些多余，连他都看到了，陈言林在那样一个环境中，不可能没看到。
[陈言林]：看到了，不用担心。
[小晚不晚]：我没有担心……
[小晚不晚]：林哥，李导怎么想的，会换女主吗？
[陈言林]：可能。
可能？温思晚想继续问，就看到屏幕一黑，陈言林突然打来语音电话。
瞄一眼浴室，一片安静，杨明明应该暂时不会出来，温思晚小心地接通电话。
“林哥。”温思晚打招呼。
“现在还不确定，”陈言林说，“开完会才能决定。”
“哦，”温思晚点点头，“好的。”
温思晚只是想简单问一句，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此时安静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都干了什么？”陈言林声音一向偏冷，但通过手机传来，竟添了几分温度。
“啊，”温思晚回忆，“洗澡，吃自助，泡温泉……刚才一起玩了会游戏，就这些吧。”
陈言林嗯了声，说：“买好机票后告诉我时间。”
温思晚觉得陈言林过于小题大做，好像他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学生，需要时刻注意他的安全。
但他只敢在心里吐槽，嘴上应着：“好的，林哥。”
见温思晚态度良好，陈言林满意地挂断电话。
躺在床上，温思晚还没有睡意，于是点开热搜，准备随便看看。
沈薇薇的丑闻依然热度不减。
只是多了条新的。
#电影《无心》选角
温思晚点开，最上面一条是营销号发的，内容是猜测电影会不会换人，如果换人，谁最有可能出演，文中提到了几个人名，据说是当时试镜过的女演员，只是现在过了这么久，很多人已经有了别的工作安排，可能没有时间。
看着评论区五花八门的猜测，温思晚一头雾水，觉得谁都有可能，又可能谁都不是。
杨明明洗完澡出来，躺在另一边，可能是白天累着了，哈欠连天。
温思晚体贴地关灯，将手机塞在枕头下面，闭上眼睛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起，温思晚起床换好衣服，跟杨明明出门，和两位女生一起吃早饭。
“弟弟呢？”温思晚问。
昨天只和弟弟打了个照面，简单说了句晚安，就睡了。今早起床想着多说会儿话，坐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你要不看看几点了呢？”段瑶瑶问。
温思晚一愣，恍然大悟，“大学腐蚀了我，我还以为早八已经够早了。”
几人感慨了会儿高中生的辛苦，又装模作样回忆往昔，然后出门愉快旅游。
连续转了几个景点，拍了不少照片后，他们前往提前订好的KTV。
杨明明在前面鬼哭狼嚎，魔音声声入耳，温思晚揉揉耳朵，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
屏幕亮起，一条软件自动推送的新闻弹出。
“惊！导演李康与一神秘女子见面，王倩或将出演电影《无心》”
女主，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