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泽看着力明夫妻俩在卖力干着活,不再打扰他们了。
通过刚才的谈话,想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属于大力村外的荒区,可以随意开垦,但开垦后要去镇上做个土地登记归属,完了之后,开垦出来的才是属于他们个人的了。
而大力村的情况确实很糟糕,招收村民的信息从五年前的选品大会结束后就开始了,当时陆陆续续有人想要来。但切实了解了大力村的情况后,要不就是直接没来,要不就是来了不到两三天就走了。
慢慢的几乎没有人愿意来大力村,招收村民公告的福利也越来越多,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给地给房分户籍。
在他们之前也有不少的人为了这些福利想来,可大力村种植艰难,要地也没用。久而久之,他们村的公告就被贴到了最边边的地方。
齐越泽心想,也许只有他们这样的才敢来吧,他捏了捏老婆嫩滑的小脸蛋,自语道:“老婆,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啊?”
牧云一笙:“好!”
“??哎呀我去……“”,齐越泽本以为牧云一笙不会理睬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好’让他吓了一跳。
牧云一笙:“……”,呵呵,怂!
齐越泽:“……”,为什么感觉被被鄙视了。
“好?好什么啊?”
牧云一笙没有说话,只是空洞的眼睛望向了力明说的大力村方向,好半响都没有眨眼睛。
齐越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啊。他好奇的伸手在老婆鼻子底下探了探。
牧云一笙低下眼帘,“……”
齐越泽尴尬的嘟囔道:“这不是电视演的吗,一个修士坐着坐着坐化了。”
牧云一笙翻了翻眼,这次五官没有乱飞,但翻白眼对于一个美人来说还是不太好看。
齐越泽:“嘻嘻……”
……
在翻地的力明两口子,加快了翻地速递,不一会儿就把地翻好了。他们俩扛着锄头从地里出来,本以为会看到他们夫夫烦躁的样子,已经做好了抱歉的说法。
没想到,他们夫夫俩玩不在意,竟然蹲在地上逗蚂蚁玩。
齐越泽:“对对对,你画个圈,蚂蚁就走不出去了”,他拿着木棍画了圈个把蚂蚁围在中间,又将一些蚂蚁整成了落单的。
如此以来,一群有秩序的蚂蚁队伍就被他们搅和的七零八散,乱走一通。
力明:“.......”,不理解,但尊重。
叶嫂:“..........”,不理解,但尊重。
两人面面相觑无奈一笑,刚才怎么会觉得齐越泽很成熟的样子啊。
“哈哈哈哈,mua,宝,你可真可爱啊”,力明他们对齐越泽的第一印象被推翻,然后听到齐越泽爽朗笑声,还看到了他明晃晃的抱住牧云一笙的头,用力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还发出了羞人的声音。
力明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齐小哥这么孟浪的吗?
叶嫂子老脸一红,生怕齐越泽再做出更让人害羞的事情,轻咳一声提醒他们注意一下。
听到咳嗽声,齐越泽转头就看到了力明两口子,很惊喜他们速度这么快,“力明大哥叶嫂子,这么快就做完活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站起身垫着脚往田地看去,果然是草叶除完了,地也翻好了。
力明憨笑道:“我们没别的能耐,就是力气大,干活快。”,说到这个,不免让人伤感起来,满是无奈的继续道:“可惜了,力气大有什么用啊,干再多,地里也没有收成。”
叶嫂子也跟着叹声叹气起来,这些年大力村的雨水越来越少了。力气再大、再努力都没有什么用啊!
齐越泽:“……呃”,尴尬了,没想到随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他们的伤心事了。
同时又疑惑起来,干旱怎么不去其他地方引水,虽然他没正经种过地,但想想也是干旱而已,需要用水为什么不先去引别村的来用着?
力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小哥啊,你不懂啊,等你们成了大力村的就知道了。”
叶嫂推了推力明,“好了好了。”,再多就矫情了,她看向了齐越泽夫夫道:“今天村长没什么事,应该都能在家。小哥,你们俩跟我们走吧”
齐越泽点了点头,拉起牧云一笙,象征性的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大刀阔斧道:“笙笙,走!我们进村了!”
牧云一笙:“……”
半个小时后
齐越泽紧紧的拉着牧云一笙的手,被带着走这么荒凉的路,心脏砰砰砰的猛跳,‘不会吧,不会被人骗了吧,这么荒凉的地方能有村?’
力明两口子不知道被怀疑了,兢兢业业的在前面带路。
终于在一个路口停住,力明看着荒凉的路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到了,这里就是大力村的路口。”
齐越泽想到过荒凉但没想到这么荒凉,不敢置信的问道:“这里就是大力村?”
力明把路口的右边的草清除露出了村碑,他指着村碑道‘大力村’这三个道:“是啊,就是大力村。”,语气尽显无奈。
他再次问道:“这样的村,你们确定还要进来吗?”
现如今,亲眼看到后,齐越泽终于相信了力明夫妇所说的话,他抿了抿嘴有些纠结,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牧云一笙,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
‘好吧,老婆都不担心,他只能娶妻随妻了。’
齐越泽点了点头,“来!”
力明摇了摇头,带他们进了村口,一进来就是一个拐弯,然后五米不到就是三个岔路口,分别左、右和中间三条路口。
右边路口是一个下坡,坡底下有几间茅草屋和瓦屋,像是两三户人家。
左边路口是一个上坡,上去后就是平地,距离路口不远处像是有几户人家,屋子也是茅草屋和瓦屋的结合。
正中间的路口是直直的平地,一眼往前是一片空地,旁边长着一颗几百年的大榕树,几乎把空地遮满了,树底下好像还有人在乘凉说话。
齐越泽有些奇怪,为什么进村的路口的杂草这么多,村子里的路边这么干净呢?一根草都没有,太干净了!
整个村子都干燥干燥的,显得诡异起来了……
力明把锄头递给叶嫂,“你先把锄头带回去,把午饭做了,我带他们去见村长”
叶嫂点了点头,刚才齐越泽在路口时皱眉的神情她是看到了,很正常,这么荒凉的地方只有亲眼看过了才会后悔来。
她简单和齐越泽他们打了声招呼,扛着锄头就往下坡去,下坡的第一户人家就是他们家,很近。
力明对齐越泽道:“齐小哥,你们先跟我去见村长,具体要怎么决定,你们自己跟村长谈。”,说着他带他们往中间的路走去。
齐越泽点了点,“谢谢力大哥了,”,他拉着牧云一笙紧跟着力明走。牧云一笙僵硬的头微微抬了一度,望向在村子深处。
虽然他的动作轻微细小,却没有逃过齐越泽的眼睛,他伸手捏了捏牧云一笙柔软细腻的漂亮脸蛋,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快点住在这里啊?别着急,我们先去找村长”。
力明听到了细声,回头一看就看到齐越泽亲昵的抚摸着他夫郎的脸蛋,抿嘴调侃道,“齐小哥想和夫郎很恩爱啊。”
但心里却想,这大白天的就这样,幸亏村子人少,又是在路边,不然他们俩就得成为村子十天半个月的谈资了。
齐越泽被调侃后,害羞一笑。
但就算真的被说他也不怕,届时他搂着他老婆的细腰,坦然无谓道“这有什么,多人在我也敢,不怕他们说。”
力明带着他们沿着正中间的路口往里走,一路上两边有好几间相邻的泥砖茅草屋,走了大概两百多米后就到了刚才一眼就看到的大榕树的地方,现在大家伙没事干,就在树底下乘凉说话。
种地难种,平时也没什么谈资,所以村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伙聊的最欢了。
果然,他们眼尖的很,力明刚想带齐越泽他们绕过去,就被叫住了,“大明啊,这是谁家来的客人啊?”
力明想躲躲不了,只能上前扶了一把问话的人,大声在他耳边道:“三叔好啊,这是村长的客人,我要带他们去找村长呢。”
这是他旁支的三叔,今年已经89高龄了但身体还算健硕,平时就喜欢拄着拐来这里坐着,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聋,每次跟他说话都得大声说他才能听到。
三叔拄着拐颤颤巍巍的站着,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番他们,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人模样,就道:“老七的客人啊,去吧去吧”。
力明再次在他耳边大声道:“哎……好。”
其他人也好奇,围着力明低声了问了几句,又在他们夫夫之间来回看了看。也不知道力明说了什么,这些人就退到了旁边。
力明就往前走,还招了招手叫齐越泽他们跟上。
齐越泽拉着老婆跟上,懵懵的回头看了一眼,以力明三叔拄拐站着为首的七八个年纪不小的男女都面带微笑的目送着他们去村长家。
他们一离开,这些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力明说他们是村长什么样的客人啊?”
“不知道,力明没有细说,但长的都很好看哩。”
“那个汉子是不是和尚啊,头发这么短。”
“但俊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汉子呢”
“旁边是他的夫郎吗,真漂亮啊,就是有些吓人。”看一眼就让他身体发抖。
“是不是逃难来的啊?”
“不像,没有逃难的感觉”
虽然就背了一个小包裹,穿着也一般,但身上整洁,没有逃难的感觉。
齐越泽不知道在他们走过后,大榕树处又是一番话题,当然他无从知晓。
“力明大哥,刚才你怎么在老人耳边说话声这么大啊?”,齐越泽没有和年纪大耳朵聋的老人相处过,不太懂。
力明解释道,“他是我堂三叔,年纪太大了有了耳聋的毛病,不大声他听不见。”
现在还在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年纪大的村民,没什么年轻人了。
齐越泽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人年纪大了就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牧云一笙:“……”,是他太大惊小怪了,不是他们。
离开了大榕树后,再走五十米,左边还是泥砖茅草屋,右边是一条干旱的沟,然后就是一大片一大片寸草不生的田地,土地干巴得都裂开了……
齐越泽:“……”
他们又沿着左边的靠墙路绕了一个大圈,走了快十分钟才终于到了一户青砖瓦屋前,力明站在围栏外看,发现院子没有人,大声喊叫了起来,“七叔?七叔在家吗?我是力明。”
齐越泽拉着老婆在后面,习惯性的先探查四周。
面前的住宅不算太大,有一个围栏一米多高围起来的院子,从围栏外往院子里看去,院子的陈设一览无余。
院子的西南角还种着些营养不良的菜,旁边还围着一处养鸡养鸭的地方。
里面的房屋是半凹字形的青砖瓦房,分成了几个部分,中间的一间像是堂屋,左边的两间紧闭着门,应该是住房。右边的两间一间有门一间没有,看样子像是杂物间和厨房吧,后院被挡着看不见。
村长是个修士,还有两个修士儿子,都很能干,盖的青砖瓦房比他们路过看到的泥砖茅草屋好太多了。
继力明叫了几声后,从最右边的房间出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边走来开门边问:“力明啊,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你七叔早上出去了,”
“这两位是?”
力明侧身给女人介绍,“七婶,这两位是在镇上看了七叔贴的招收村民告示才来的。”,又指着齐越泽道:“他叫齐越泽,这个哥儿是齐小哥的夫郎”,后面一句他声音带了些察觉不到的颤抖。
七婶一拍大腿,请齐越泽他们进门,“哎呀,快请进快请进。”,又靠近力明低声道:“你七叔早上去那边了。”
力明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没有多问。
“齐小哥,她是我七婶,是村长的媳妇儿。”
齐越泽拉着牧云一笙道,“村长夫人你好,我是齐越泽,初来乍到,请多指教啊。”
村长夫人看到了他俊朗模样,又被文绉绉的叫了村长夫人,少女含羞般的笑了,道:“哎呀,不用客气的。叫我婶子就行。快来歇会儿吧”
说着将他们带进堂屋,嘴里不停的说着,“哎呀,老婆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俊朗的汉子和长得这么漂亮的哥儿。”
“坐坐坐,不用客气。老头子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村长夫人特别好客,他们一坐下,就给准备了甜水和花生瓜子,窘迫道:“家里简陋,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招待的,担待啊。”
齐越泽摇了摇头,道,“婶子您客气了”,当着村长夫人的面喝了一大口水,又剥了一颗花生。
村长笑了笑,道:“力明说你们小夫夫打算来我们村?”,问完担忧的捏了捏手指。
齐越泽道:“是,我和夫郎打算来大力村。”
村长夫人好久没有接待过外地人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指着桌上的花生瓜子道,“吃啊,这个家里多,随便吃。”
“对了,你们家里人呢,怎么会同意你们来别的村子啊”,村长夫人好奇的问。
齐越泽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从小是孤儿,被师父带大,什么都学了点皮毛,还没有什么能耐,师父就早早离世了,剩下自己就孤独生活。
后来遇到了同样是孤儿的夫郎,两人心生爱慕,于是就结为了夫夫。本来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主,偶然看到村长贴的告示,就像着来看看,起码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村长夫人共情的擦着眼角泛出的眼泪,道:“哎,都是可怜孩子啊,难为你们了。”
牧云一笙:“……”,这个人真会说啊,别人还真信。
力明一个大男人也感性起来,才知道原来齐越泽带着夫郎这么难生活,难怪愿意来村子,只是如果选品大会后,哎……
村长夫人抬起衣袖拭了眼角的泪,想了想起身道:“我去看看老头子回来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