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山晴起得比莱拉还早，她什么也没干，就坐在凳子上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时不时“嘿嘿”两声。
她看到了莱拉给净化树苗新买的盆，她是不是没给莱拉钱？也不知道养一个小精灵需要花多少钱。
她看了看自己的存款，最多花……全部，反正不能借款。
莱拉在叶子里翻了个身，睁开眼吓了一跳，直接弹射起飞，缓了一会自己怦怦跳的心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
这熊孩子，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她，余山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昨天睡得早啊。”
莱拉：“……”睡得早不早和起得早不早有什么关系，这就是幼崽的睡眠质量吗？
净化树苗的树叶上已经挂了滴滴水珠，不似液体，更似固体，就如同玻璃珠一般。余山晴看去正闪着微光，这意味着净化水珠也能用到她的天赋里。
莱拉用水晶瓶子将净化水珠都装完了，水珠装进去的时候碰到瓶壁叮铃铃地响，等到几个水珠进去却相融了，成了薄薄的一层。她估摸了一下，“两盎司。”
余山晴凑过去，“我也要。”
“那给你留一半，另一半我帮你换成别的好不好？”莱拉摸摸她的脸。
余山晴眼睛闭了闭，她很贪恋这种家人般的温情，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好的。莱拉，你需不需要一些联盟币啊？”
“不用了，虽然我长得小巧但也是成年了，总有生存的办法。才不会让你个幼崽来养我。”
余山晴小声嘀咕，“明明你比我更像幼崽。”
莱拉就当没听见，接着说道：“昨天给你的小册子，是每个天赋者都有的，包含了大量的信息。所以除了平时翻看，有疑问的时候也可以翻出来询问。”
“就比如刚才如何赚联盟币的问题，因为你属于幼崽，根据幼崽扶持政策，你每月就有100联盟币的补贴，除此之外册子上还会弹出来任务信息。有各个势力发布出来的任务，也有拯救世界的任务。其中世界的任务是偏强制的。如果连续三次拒绝拯救任务，则会被驱逐出联盟之地……”
莱拉边说边给她买了份早餐，等吃完饭，她似不经意地问：“今天想不想去外面逛逛？”
余山晴的好奇心是止不住的，她既兴奋又期待，“好啊，好啊！”
做为一个孩子，她从来没有和同龄人逛过街，虽然莱拉成年了，但她有时候把她当家长，有时候把她当同伴。
刚开始把她当宠物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
让她更期待的是她们会以什么姿态逛街呢？莱拉会落在她的手上、肩膀上，还是会往前飞着引导她呢？她们之间肯定会变得更亲密的。
出门路过居住区，居住区里住的都是天赋者和任务者，虽然屋子外面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外面的花园看起来明显不同。
有的堆满了杂物；有的做成了阳光房，里面能看到秋千、躺椅；有的种满了漂亮的花；有的直接不予展示，什么也看不见……余山晴充满乐趣，以此猜测他们的性格是什么样，外表是什么样……
路过居住区拐个弯，就是一条全是店铺的街。
余山晴对店铺里卖什么很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店铺里的人。
店铺里的老板和客人都是人形，可有的带毛绒尾巴和毛绒耳朵，有的是尖耳朵，有的器官发生了改变，就像她现在的尖爪子一样，鼻子长长，长外骨骼的……
而且头发、瞳孔颜色不尽相同，穿衣风格也不同。有的是植物风格，穿着绿色系衣服，藤条视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有的粗犷风格，穿的麻质、兽皮的衣服，非要露大片肌肤显示肌肉的……
莱拉坐到她的肩膀上，凑到她的耳边神秘地说：“有一个地方你绝对感兴趣。”
她来了精神，在莱拉的指引下看到了一间店铺。
店铺的老板长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耳朵和尾巴是白色的，看着是短毛。余山晴之前看过和他类似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类，和之前的人比，他瘦弱了许多，穿得也文质彬彬了一点。
余山晴好奇，有点想走进去直接问，但要是真戳到了他的伤口就不好了。
所以她先用册子，分别对准店铺里的老板和路过的疑似他的同类。
上面显示都是兽人，月亮神的眷属，和上面的标准示例相比对，毫无疑问路过的兽人更标准，肌肉膨胀，身上全是肌肉。
“在联盟之地当职工者的眷属，大多数都是劣质的，不符合族群标准的。”
莱拉在一旁开口，余山晴在旁边听完后心里充满了质疑和不信。莱拉表现得多么优秀啊，谁这么说就给谁一个大耳刮子，让他污蔑。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莱拉接受了安慰，可仍是委屈，“你用册子搜就知道了，标准的兽人应该是强壮充满威慑力的。标准的小精灵对植物充满了亲和力，可以促进植物甚至神性植物生长，而不是像我一样只是提前让植物产出。”
“提前产出有什么用？只要加速植物进入成熟状态，提不提前有什么用？”
看到莱拉真的委屈了，余山晴抓耳挠腮，脑子转得飞快。
“那他们是……群体才需要这种力量对不对？你若是标准的小精灵，就如同海里的一滴海水一样普通，没人能记住你。可你若是不标准了，就是有特色的小精灵，走出不一样精灵生的小精灵。”
“你说得对！”莱拉又找回了自己的斗志，那是在她每次颓废时都在支撑着她的动力，“所以我不在族群里唯唯诺诺求生，我要让那些骄傲的同族为我低头，后悔于自己的态度！”
“对的，对的。”余山晴点头，“我一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
“所以，你们是来干嘛的？”第三个人幽幽插话道。
两人抬头，看到了瘦弱兽人老板在她们面前，“怎么？我这是让你们来打鸡血的？”
莱拉讪讪道：“没有，真的有正事，真的。”
店铺里是各种毛茸茸的动物，余山晴脱口而出，“这里是宠物店？”
老板看向了她，不是什么好眼神。
莱拉一下子用身体捂住了她的嘴，“还是小孩子，新来的，还什么都不懂。”
余山晴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先鞠躬诚恳道歉，“对不起。”
莱拉把她拉到了角落，小声跟她说：“这是退化的兽人。”
她同样小声，“什么是退化？”
“变不了人形只有兽形就是退化，退化的兽人不被同类认可，会被驱逐出去。也就老板西诺把他们带来联盟之地给他们找条生路。”
“退化的兽人在联盟之地通常有两条出路。一条是与天赋者和任务者缔结平等契约，成为彼此的战斗伙伴；另一条出路则是学习知识，通过考试，和我一样成为引导者。”
讨论完毕，她们走出来，给了老板一个抱歉的笑。
西诺通常是会生气的，但两个人看着太小了，气都生不出来了，只说了一句，“那你看看有没有和你眼缘的。”
他看到了余山晴手背上金灿灿的太阳火焰图案，也看到了她异常的手。
“你是太阳神的使徒，又是炼体的，应该有挺多小家伙愿意跟着你。”
退化的兽人对月亮神感情复杂，认为自己之所以退化，就是因为月亮神抛弃了自己，而太阳神和月亮神关系虽然融洽，但时间对立。让退化的兽人对太阳有了些许好感。
再加上太阳神的使徒通常炼体，和兽人一样都身体强横，就不禁让兽有亲切感。
余山晴仔细查看店铺里退化的兽人们，和她原先世界的哺乳动物们有些相似，有像蝙蝠的、有像狼的、有像狐狸的……最后她的眼神停留在藏在阴影里的退化兽人。
她像一只老虎一样大，但感觉上更像猫。颜色像乱涂的油画布，脏兮兮的，象一块抹布。
她像她走去，退化兽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被无视之后余山晴反而更兴奋了。
“我要她。”她指着她对西诺说。
西诺表情奇怪，“莫妮卡肯定不会拒绝的，但……”他欲言又止，“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吧，若你因为外貌问题把她退回来，我会把你加进黑名单的，还会用人脉给你穿小鞋。”
“我确定。”余山晴认真道，因为她有点心理问题。
因为没有父母护着，她总是被孤立，在争夺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总是处于弱势，总是最后才能选。
所以久而久之，她总是觉得只有有瑕疵的，别人不要的东西才能真正属于她。
莱拉说自己“劣质”的时候，她一方面为她感到不平，一方面却卑劣地窃喜。
轮到选战斗伙伴的时候也是，她看着可爱的一方面心动一方面患得患失，只有莫妮卡才能感到安心感。
反正一见钟情不如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