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有的百姓久遭他们迫害,有苦难言,此刻听闻此言,个个欢呼雀跃,一路随着游行的队伍拍掌叫好,好不热闹。
做完这些,陆沉渊关切的问关玥儿有无受伤,肖衍则欲言又止,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关玥儿干笑两声,讪讪开口道:“今日真是多谢两位了,不然这混蛋不知要闹到什么程度,爹爹又不在府上。哎,差点就吃亏了,不知丞相大人和肖世子如何这般凑巧,竟同时出现,小女真是感激不尽。”
“本相眼线遍布京城,事关汴京城的治安,他敢公然挑衅朝廷命官,若是事情闹大,本相也是难辞其咎,怎能袖手旁观。”陆沉渊看了肖衍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肖衍冷哼一声,大方的说道:“周丕的胳膊是我打断的,今日他如此大张旗鼓,本世子如何有不知道的道理,既然是本世子做下的事,当然是由本世子自己解决,不过到底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带累了关小姐和何夫人了。”
何氏忙道:“世子客气了,今日还是要多谢丞相和肖世子出手,如今他咎由自取,也算是大快人心。”
事情既已解决,两人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双双和何氏告了辞出来。
“丞相大人的眼线还真是消息灵通,在下佩服。”肖世子临上马车前这么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彼此彼此,肖世子下次做事还需把尾巴擦干净些,省得日后麻烦。”陆沉渊也不咸不淡的说道。
肖衍听了这话,转过头去,一声不响的上了自家马车。
关府内,关玥儿蹲在关信身边,内疚的看着关信道:“哥哥,今日之事都是玥儿的错,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哥哥不必管我,我自会讨要回来。”
关信亦是满脸的愧疚:“都怪哥哥无用,废人一个,眼睁睁的看着你和母亲被人欺负,毫无办法,还要你和母亲反过来护着我,我真没用。”
关玥儿忙道:“怎么会呢,哥哥,今日之事都是因玥儿而起,哥哥你与世无争,是我将你扯进了这等腌臜事之中,是玥儿拖累了哥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妹妹,为你我连命都舍得,说什么拖累不拖累。”关信拍着关玥儿的后背,安抚道。
“好啦,今日之事也怪不得你,碰上这等渣人,谁也不想,只是今日倒是凑巧,你竟同时让丞相和肖世子出了手,真是不容易啊,可惜丞相夫人的位置被你搞丢了,肖世子又刚和沈家的女儿定了婚,不然选谁都不差啊。”何氏满脸惋惜。
关玥儿和关信一个趔趄,这浓浓的兄妹情怎么感觉一下子就变淡了不少。
关玥儿扶额道:“哥哥,我累了先去歇息了。”
关信也紧跟着道:“你嫂嫂还等着我呢,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今日两位大人物双双为关玥儿解围,关玥儿受宠若禁,毕竟这种待遇应该属于女主才对,怎么她一个女配也配拥有吗?
话说肖衍在原著里的戏份并不多,以至于关玥儿几乎对他没有太大的印象。只记得他们肖家是平乱有功的功臣,和男主也没有很多的交集。
今日他二人会同时出现在关府,关玥儿也着实没有想到。周丕那个混蛋,看准了爹爹上朝的时间,来欺负她们母女娘,小人至极。她是打算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的,可还好陆沉渊即使赶到,肖衍也来了,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那个渣人,这就是权利的好处。
这件事太过轰动,以至于早朝还没结束,整个汴京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关司急冲冲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妻女是否安好。
“哼,这个纨绔既然欺到我家门口来了,是觉得我们关家收拾不了他吗?”关司很气愤。
何氏抚着他的胸口开解道:“还好丞相和肖世子及时感到,我们母女俩并未怎样。这次还真是意外,不但丞相出了手,连一向不爱露脸的肖世子也来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周丕这厮横行已久,非但不见有人出来压制,反而还由着他放纵,大概是在等他自取灭亡,汴京城里安防如此严苛,他却可以领着人招摇过市的来闹事,他以为人都是看他爹的面子,实际上只是有心人在等一个机会。至于这个肖世子是什么用意,就不可知了,不过按他说的,事情是他做下的,大概是不想拖累了我们关家,惹人话柄罢。”
原来是这样,关玥儿刚刚还在感动这两个男人解救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不过是有心之人将计就计的棋子罢了。
“不过爹爹,不管如何,咱们和周府的仇算是结下了。”关玥儿不无担忧的说道。
“怕他做甚,自作孽不可活,是他要上门挑衅的,难道咱们还由着人欺负不成,儿子纨绔至此,他爹只怕也不好意思在朝为官了,此事一出,那些和周家走的近的人自然要开始和周家保持距离,事态炎凉就是如此,有了周丕这个反面教材,各家的纨绔只怕得老实一阵了。”
“我就怕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他们周家本就阴险狡诈,官场之上,爹爹须得时时当心。”关玥儿还是很担心。
“玥儿长大了,在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子啦。”关司打趣道。
“那当然,因为有了在乎的人所以才会害怕,现在您和母亲,哥哥就是玥儿最在乎的人。”
何氏和关司相视一眼,甚感欣慰,这不懂事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事情还是闹的很大,因为周丕行为不轨,弹劾他和周家的折子突然如雪花般的落在了皇帝的案牒之上。
周家一夜之间门可罗雀,人人自危。往日里来往甚密的同僚亲属,一夜之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如此看来这周家怕不是得塌架子了。
这日周姨母派人递了名帖来,想要邀何氏过府一叙,这风口浪尖上,何氏本不该应承她,可姐妹一场何氏终归是不忍心。况且此事周姨母也属于是无辜受牵,并没有她的错处。为了避嫌,何氏不敢去周府,便约了她在望江茶楼一叙。
“姐姐,自那日叶儿生日一别后,我们好一阵子不见了。”周姨母拉着何氏的手亲热的说道。
“是啊,上次叶儿过生辰,玥儿不懂事,闹的叶儿生日也没过好。我这做姨妈的甚是愧疚。”何氏反握着周姨母的手说道。
周姨母面上一窒:“小孩子不懂事,吵吵闹闹的也就过去了,日后再玩起来,还不是亲如姐妹,前日里她还念叨呢,什么时候能再找她的关姐姐玩儿。”
“她关姐姐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处惹事闯祸,还是别和她关姐姐玩儿的好,前日不知是怎么的,惹了叶儿的堂哥,青天白日的竟要在我们府里将她孥走,姐姐我一口气没上来,被他推在地上差点就去了。”何氏说着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周姨母过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又道:“那个孽障,得亏丞相收拾了他,不然我们家老爷头一个就不放过他的,这般下作,连亲戚们的脸面也不顾了,依我说就该叫丞相打死了他才好,他多活一天都是害人。”
听了这话何氏心里舒服了不少,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慢慢的将茶杯里的浮沫向后撇去道:“妹夫明白就好,我知道妹妹你们如今也是平白受了他的拖累,可怎么办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周来。谁叫周家教子无方,生出这么个混不吝来。”
周姨母拿着帕子抹泪道:“谁说不是呢,你妹夫一辈子汲汲营营,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看着就全要毁在这孽障手里,妹妹我急都急死了。”
何氏看她这样子,是真的又急又怕,心有不忍道:“这是那个混账东西自己做下的事,关妹夫什么事,妹妹你不必过于忧心。”
“我怎能不忧心,这就是乌龟死了害了壳,他一人坏事,带累了整个周家跟着他受牵连。你妹夫如今在家惶惶不可终日,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往那些求着我们办事的,和我们称兄道弟的人家,如今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没人敢帮着我们说一句话,就连那些个来往密切的亲戚,除了姐姐你,如今都闭门不见,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妹妹算是体验了个真切。”周姨母边哭边道。
看她这幅样子,何氏早已心软,浑然已忘记了妹妹早前仗着妹夫官位高,眼高于顶,混不将她这亲姐姐放在眼里的模样。
“妹妹多虑了,妹夫为了朝廷一直尽心尽力,圣上岂有不知的,不会因为周丕之事,就牵连了整个周家和妹夫。”
“姐姐,你有所不知,圣上高高在上,哪里什么都知道,不过是底下的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树大招风,周家屹立朝廷多年不倒,多得是想上位的人等着看周家树倒猢狲散,如今妹妹也是求告无门,只有姐姐你能救我了。”周姨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可怜,眼神凄苦的看着何氏。
何氏满脸疑惑的道:“妹妹抬举我了,妹夫手眼通天,他都没有办法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姨母拉着何氏的胳膊道:“姐姐,如今姐夫炙手可热,先前姐夫就得皇上青睐,让你们和丞相府联姻,虽然你们没将玥儿嫁过去,可丞相好歹也算你们半个女婿,这么说来,他和我们还是连着姻的亲戚关系。”
“此事是丞相大人和肖世子一手操办的,只要姐夫去跟丞相大人和肖世子说上几句好话,让丞相大人和肖世子稍微疏通一下,至少保的住我们这一脉不受牵连尚可呀。”周姨母越说越急切,她一改方才的柔弱,拼命的给何氏施压。
何氏不爽道:“妹妹既知道我们和丞相府联姻,只嫁了个义女过去,丞相大人没计较算好的,我们哪有脸去求着丞相大人办事。还有这个肖世子,他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谁的面子也不给,你这是让你姐夫送上脸面去给人家打吗?”
看何氏这幅模样,周姨母马上又变的很顺从:“姐姐,丞相大人虽没有娶到你们关家的嫡女,可朝堂之上大家都能看的出来,丞相对姐夫敬重有加,足以证明他对你们嫁过去的义女十分满意,她一个乡野女子能做了丞相夫人还不是姐姐你抬举,如此恩情,叫她在丞相耳边吹两句枕边风,她难道也不肯吗?”
何氏真的要笑死了,周姨母若是知道前些时日她还在处心积虑的派人去谋害她那义女的性命,今日不知可否还说的出这番话来,幸好她那个娇憨的女儿没有让她得逞,否则周姨母岂不是无人可用。
“妹妹,你想多了,那义女一遭飞上枝头,早已不记得我这个恩人,不但不记得,恐怕还巴不得我们倒霉,好早日脱离了这不尴不尬的身份。我哪里来的这么大脸面去求她。”何氏冷哼道。
“怎么会呢,姐姐,若那义女用不上也无妨,只需叫姐夫去丞相面前美言几句,丞相大人总是会给点面子的。在让玥儿去找肖世子,帮着说上几句好话,这事就好办了。”
何氏眼睛瞪的更大了,她怎么不知他们父女何时这么大脸面了,一个能让丞相给面子,一个能让那个金尊玉贵的梁王府世子给面子。
这次何氏是真的要笑了:“妹妹,你说什么呢,丞相大人也就算了,肖世子又凭什么要听玥儿的。”
“姐姐,你就别装了,这里没有外人,汴京城里谁人不知,玥儿当初逃婚就是为了肖衍,可肖衍却迫于家族的压力,和沈家的念珍小姐定了婚,如今他内疚不已,只要玥儿去求他,他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周姨母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