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結束後的那天，林初夏一個人坐在機場候機室，手機螢幕上還停留在他剛送她到門口時拍的照片。

照片裡她背著登山包，回頭朝他笑，背景是旅館外那排落雪的杉木。

她把照片設成鎖屏，又立刻關掉螢幕，心裡暗罵自己：「這不是剛分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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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紐約的生活再次被會議、專案、審核流程填滿。她每天早上七點出門、晚上十點回家，日子像預設的時間軸在跑。

她沒主動找他，但在某個深夜剛結束資料核對時，手機震了一下。

是他傳來的一張照片。

她一眼認出，是她在山上拍的那張風景照。他居然從她Instagram限動截了圖，加了一行字：

【下次你拍風景，我拍你。】

她盯著那行字好久，指尖停在螢幕上，卻沒按下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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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程以寬主動發訊息：

【下週飛你那，請了三天假。】

【什麼時候的班機？】她問。

【週四早，晚一點我把票寄你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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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來的那天清晨，她照常去公司，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行程時，助理忽然提醒：

「你有空嗎？Leo中午找妳說要聊個策略會議安排，我幫妳塞哪個時段？」

「中午不行，我有私事。」

「……你居然會說這句話，真稀奇。」

林初夏挑挑眉，沒解釋什麼，繼續翻簡報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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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下班回家，門一打開，就聞到熟悉的番茄炒蛋味。

「你是飛來煮飯給我的嗎？」她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走向廚房。

「你之前不是說過，好久沒吃到合你口味的番茄炒蛋？」

他站在鍋前，穿著圍裙熟練地翻炒，語氣平靜得像是說某個專案完成了一半。

她愣了一下，腦海閃過兩個月前的某天晚上，她在加班後隨口抱怨：「最近的外賣都難吃死了，連番茄炒蛋都能煮得像水煮蛋。」

「你居然記得？」她一邊接過他遞來的湯匙嚐味道，一邊悶聲問。

「我把你每次皺眉的內容都存檔了。」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卻沒再說話，只輕輕靠近他一點，把臉湊近鍋邊蒸氣，像是熟悉，也像是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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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像住進了她的生活。

早上她洗漱，他在廚房煎蛋；她出門時，他幫她把暖手包塞進大衣口袋。

晚上她邊改報告，他坐在旁邊剪她拍的碎片短片，背景樂放著她愛聽的爵士。

她坐著敲鍵盤，忽然回頭問：「你睡覺很會翻身嗎？」

「我不知道啊，你又沒跟我說過。」

「我每次都被你壓醒兩次。」

他放下筆電，走過來抱住她：「那我以後睡沙發？」

「你可以不翻嗎？」

「我可以不動。」

「……你在說你自己還是什麼別的？」

他挑眉：「妳自己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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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兩人去打網球。

她發球時，他站在後場，一邊接球一邊看她跑動，像是在專心比賽，又像是在欣賞她的每個動作。

她發現後有點別扭：「你看我幹嘛？」

他說：「你運動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要收起來放著。」

「你這麼會講話，怎麼還單身？」

「因為我只想對一個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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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泡澡，他坐在床邊看手機，剪她打球的片段剪成一支小影片。

發過來後，她打開看了半天，然後突然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你現在這樣……很容易讓我習慣。」

他手摟住她腰，將她拉進懷裡，聲音貼著她耳側：

「那就讓我成為妳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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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依偎著看電影，林初夏的手機震了一下，是投行同事──同時也是她大學室友 Elaine 傳來的訊息：

【妳不是說你們沒在一起？看妳限動根本同居中吧？】

她點開剛剛發的限動，照片是兩人買菜後回家時，他從後面拉著她的手臂，幫她背著菜袋。

她盯著那張照片好久，才慢吞吞打了字：

【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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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逼她定義這段關係。

但當她主動幫他吹頭髮、讓他煮早餐、一起打球、甚至一起看了一整晚紀錄片時，她知道——

感情，從來不是靠什麼話語成立的。

而是那種「習慣彼此的存在」後，再也不想抽離的狀態。